古德说,说似一物即不中。
这描述了那个“如如不动”本体的实际情况。
的确是,那个无名的——如这如那,如尽一切,而不变动!
那个如如不动的,
不可以以语言说,
不可以以意识思。
虽如此,但并不妨碍以种种譬喻喻说它。
譬如被我们称作为“水”的东西,
在不同的气候条件下,
它一时如水,一时如雪,一时如冰,一时如雹,一时如雾……
种种形象,随缘而变。
这个一会如这,一会如那,
如来如去不变的那,就是“如如不动”者。
因为它一会如这,一会如那,
总是要如个什么,所以叫“如如”;
但不管它如什么,它的本体不变,所以曰“不动”。
因此,对这个不变的存在的描述为“如如不动”,非常形象准确。
这个如这如那,如尽所如的本体,
又称真如,又称法身,又称如来,有无数无量的名字。
上述譬喻中,我们将那个如如者称为“水”,
实际上称它“水”和称它为“冰”、“雪”、“雹”、“雾”等一样,还是一种“名相”。
本来的那既不是水,也不是冰雪雹雾等。
那个脱尽所有名相、不属所有名相的那,
才是真如如不动者(故称真如)。
以此之眼,遍观天地间一切万物,
无不是这样的如,斯本不动。
因此,在一个看到这现象者眼里:
天地一切,普遍如如,亘古至今,皆未曾动;
虽本不动,但并不妨碍它千变万化。
你说妙不妙?
当本师释迦牟尼醒悟到这一点时,
他喜悦地称之为“妙法”,
叹曰“不可思议”,又说“不可说,不可说,此法甚深复甚深,难通达极难通达”。
世上每一位释迦出世,无不如此见,如此知,如此感叹。
有人说,那个如如不动者是我们的“心”,
也有人说是“觉”。
分明向你道:它不是个什么,说似一物即不中!
怎么还说它是心、是觉,或似这、似那呢?
如果觉或心就是如如不动者,
那么宇宙中所有生命未产生之前或人死之后,觉或心在哪里?
若觉或心无时,此“如如不动”不成断灭了耶?
分明与你说,如如不动者,
无始以来,不曾生不曾灭,不曾增不减,岂会断灭变动耶?
此物干干净净不染一丝人的意识,
清清白白不著一分心的名相。
一切是它,它不是一切;
它在我们认为的事物里,
又不是我们所认为的事物。
究竟是什么?
娘生心与口,终难为你说。
是个什么,眼前遍处是,只是人不知。
“大道常在目前,虽在目前难睹。”
大德说,此物“不可以识识,不可以智知”。
此处有人疑问,
既然不可以识识,不可以智知,那怎么发现的它?
为什么又说“大道常在目前”?
这不矛盾吗?
不矛盾。
不可以识识,不可以智知,
并不是说它不存在或无法与它相遇。
不可以识识,是说它不是世间人所认识的任何事物,
它没有任何名相,任何能说出的名相都不是它,
因你不认识它是什么,所以说不可以识识;
因为它没有固定的形体,
像幻觉一样,一时是这,一时是那,
但又与幻觉不同,
即使你有超凡的智力也不能了解它是个什么,
所以说不可以以智知。
有人问,这样的话,它是不是很玄?
一点也不玄!
恰相反,它最平常,平常到脱尽一切颜色、一切形状等一切奇特。
它确实是,“明明在目前,目前人不识”,
赤条条的摆在一切人面前,只是我们不认识而已。
此物就在目前,就在目前我们都不认识,那么我们认识什么去了?
认我们心创造的名、相去了!
倘若我们不认名相,便能认识它。
在凡人眼里,它被名相所包裹,
故不藏而藏,又称如来藏;
倘若你能离名离相观,便能见到它。
出脱名相,如来不藏,如来不藏即是如来,
即是大法身,即见真如,即明此如如不动者。
要认识它,关键在一个“名相”问题。
名相包裹,它即身变成如来藏;
名相不包裹,它立刻显露大法身。
它本来不藏,心眼生翳,故它似藏;
若眼翳去,它当体以真面目示你。
故,认识法身、真如、如来、如如不动者的关键是心。
心若无染,真如即现;
心若被染,当体即藏。
古人感叹说,此物妙难知。
妙在哪里?
妙就妙在“明明在目前,目前人不识”,
妙就妙在它“不躲也不藏,就在万物中”,
妙就妙在它“变动而不居,不居而不变”,
妙就妙在它“随缘不变,不变随缘”,
妙就妙在它“如如,如如又不动”……。
此物不是心,不是觉,不是我们认为的天地间一切,
但又不离这一切,你说妙不妙?
如如不动,无生而生,千变万化,无可定形。
此物妙难知,此物妙难说,唯有正智者,能见与能说。
此物不生灭,须臾不曾离,亲见亲瞩者,假名说为佛。
如如不动者,诸形之内身,无名之本体,权作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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