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火车上。绿皮车厢,疾驰着。前后是茫茫人海,左右是重重黑夜。
突然想给爸妈打电话,茫茫然察觉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给他们报平安了—孑然一身在外漂泊,说起来羞愧,临近三十岁,还在四线以外城市奔忙,没有存款(甚至负债累累),没有资产,没有另一半,甚至没有落脚点,每次和家里人电话—你在哪儿呀?—我在去xxx的车上呢!无怪乎他们担心,我却每每生出不耐烦。
大概到了年龄了,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已经不属于自己,最喜欢做的事情不是向前看,而是开始习惯性回忆已逝的前半生。羞愧难当。迫切的想要改变现状,不知从何做起。
道路千万条年后开工之前,特地跑到总部去找现在的直接领导、人生导师(自认为)谈谈自己的困惑。可能是住的地方不对--青旅女生四人间的一个床位,晚上睡得晚,早上被迫早起,加上心理压力过大造成的疲惫,整个人状态很不好,可以想见,聊天变成了一场很尴尬而没有结果的尬聊。我们两个都爱喝咖啡的人,竟然就在瑞幸的小座位上聊了1个多小时,空口瞎扯淡,没有实质性的结果和结论。
之后,明白一件事:所有自己人生的困惑,只能自己解决,其他人只能是个助力甚至阻力。就像村上春树所说,学校就是这样一种地方:我们在学校里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最重要的东西在学校里学不到”这个真理。套用他的表述大致是这样,与人谈人生大概就是为了明白“这个问题是我的,终究是我的”。模仿比较糙,大致是这么个道理。把真正属于自己的问题交给别人去解决,终究将是徒劳一场。
最近在读几本书,心情逐渐从单纯的对于“30岁当口”的恐惧,迁移到不同作家对于生活的不同感悟上来。从年后伊始偶然在中转站的一间西西弗书店邂逅日本导演是枝裕和的自传性质随笔《拍电影时我在想的事》这本书开始,陆续读了日本几位电影人和作家的随笔--北野武《北野武的小酒馆》《菊次郎与佐纪》、村上春树《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感悟颇多。最深刻的体会便是,日本人“以小见大”的本事,确实不一般。他们擅长从最朴实最细微的生、工作的体验来领悟生活、工作、亲情、关系甚至生死的哲学。另一点深刻体会便是常说的日本人的匠人精神--做一件事,专注的做下去总能做成领域里的大师,这点似乎在所有出名的日本人那里都能得到验证,可见这点似乎是日本人的国民性了。
并非献媚于日本人,而是从真正的领悟出发,觉得他们身上的优秀品质值得学习并实践,能够在这浮躁而不安的社会里,沈静下来。
这大概也是我去应对“30岁当口的恐惧”的良药。
专注。找方向。做规划。坚定不移去实践。在30岁即将到达的当口,这点时间必须要去准备好。方能从容不迫的去应对3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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