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石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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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有一座石桥。

石桥坐落在竹林之间，其下有一泓清溪，水声潺潺，轻风细雨，还有别家慢吞吞吃草的老牛。常有孩童赤足奔跑在石桥上，拿着一根竹枝胡乱挥舞，咿咿呀呀唱着古怪的调子，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石桥亦是等待。

2

十多年前，如今日桥头的孩子一样，那时候也常有一个孩子，坐在桥边晃荡着脚丫，嘴里哼着儿歌，一双黑溜溜的眸子眺望着远山青色上蜿蜒的盘道，寻找着家人归来的身影。

过路人常关心问一搭：“景呀，你待在这干嘛呢？”

孩子一板一眼地道：“我在等爷爷。”

“你回家等啊，坐在这里多冷。”

3

孩子摇摇头，双手固执抓着桥边，低着头不再说话。似乎在用无声来表达自己的坚定。她拿出卷曲的书本，坐在桥上写起作业，竹叶旋旋而下，飘落在写满铅笔字的作业本上，小孩吹出一口气，无助的竹叶便跌入溪水之中，随波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雨雾之中，一个佝偻的影子走来，老人戴着斗笠，背着木匠箱，远远招手长呼：“回家嘞。”

小孩闻声，兔子一般窜过去。老人温暖的大手抚摸着孩子的脑袋，另一只手摊开，这是一只沧桑的大手，颜色黑灰，布满着划破的新旧伤口，手心摆着一包五彩斑斓的糖果。

小孩接过糖果，小手牵着老人的手，一老一小消失在竹林小道尽头。

4

一晃十多年，当初的小孩已经长大成人。

我就是石桥上的小孩。

我很早就跟着父母搬出了故乡，今年清明，回乡上坟，再次踏上石桥时如临梦境，桥面上的几道缺缺口口一如当年，母亲说了一句：“你爷爷出殡也是走的这里，他老人家......”

听到这话，仿佛回到了那年，我变回了坐在桥面上小孩，写着作业哼着歌，眼睛时而瞄着远方的来人，只是，再也无法等到那位带回香甜糖果的慈祥老人。

那天，我在石桥上泪水涟涟，父母问怎么呢？她说到了爷爷，于是一家人相顾无言。

故乡的石桥是记忆匣，身临其境，便会触景生情，回归盼望家人带自己回家的童年。只想道一句：老人已故，但永远活在儿孙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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