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雪白的云朵,又像雪白的棉球,当极力地张大着嘴巴,狠狠地咬一口下去,脸庞及鼻子都乘机舔上了一把,满满地填充了口腔,但瞬间便溶化成一啖甜水,舍不得随即咽下,任其留在唇齿间,润泽着腮帮,浸润着舌尖,滋养着牙齿。这就是棉花糖带来的舌尖上的享受。
小时候也吃过。小心翼翼地将木签子拿在手里,生怕弄甜腻了鼻子与脸庞,只是将舌头伸向棉花糖的表层轻轻一舔,然后迅速缩回口腔内,细细品味。但通常来不及细嚼慢咽,它便已化成水流入喉咙处,滑入食道,缓润至肠胃中,只尝到的只是一丝丝甜,并没有带来其他特别的味蕾体验。
也曾记得,骑在爸爸的肩头上吃过。那时候应该是过年吧,观看街道上舞狮表演,爆竹连连,气氛热烈,甚是有年味。应该是三四岁的样子吧,我个子矮小,但耳朵特别灵敏,只要一听到熟悉的“咚咚撑”,便知道有精彩的舞狮表演了。即便我在街的这头,那声音来源于街的彼头,我也要缠着爸爸带去凑热闹——看舞狮。于是,爸爸将我放上肩头,我便得意洋洋地骑着他的肩膀,手舞足蹈地指挥着,口中发号施令,要他随着拥挤的人潮前进。得意忘形之时,竟然忘记了手中还拿着一个棉花糖,只见爸爸的头发上粘满了糖份,伴着糖份的还有爆竹燃放散落的红纸屑。
边看精彩绝伦的舞狮翻滚跳跃,边用小手将爸爸头发上的爆竹纸屑一一拿下,然后慢慢放在自己的小腿上,凑够一定数量了,再将其一把撤向上空,看它们徐徐翻飞飘下,也是一种独特的美态!常常陶醉其中,忘了那精彩的表演。至于那粘在头发上的糖份,当然不能用手清理干净,只会越弄越粘,越弄越糟糕,后来将它们弄成了一头小鸡窝,糖份易风干,有点刺小手。爸爸知道,并没理会,任由我在糊弄。这便是我在爸爸肩头上的幼小童年,吃着棉花糖看舞狮的幼小童年,至今难忘。
现在时过境迁,棉花糖也有了日新月异的改变。由原来的单一纯白色,转变为彩虹色了,有粉红色,有浅蓝色,有淡黄色,等等。形状也由原来的单一圆球状,演变成了带有各种图案的设计了。有卡通图案的也有花朵及星星图案的,总之琳琅满目。但我仍然传统,只喜欢白色圆球状的,因为觉得它没有色素的添加,纯白如初,便好!
现为人母,每到年末带孩子逛花街,只要遇上也会买来一两朵棉花糖。看着他们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口腔便分泌旺盛,猛咽着口水。于是,童心未泯,要孩子给我尝一口。大庭广众之下,半蹲着,抢着孩子的小手,侧着脸庞,极力地伸长脖子,仰起嘴巴,狠狠地咬一囗。通常会被孩子耻笑:老妈太过份了,一下子吞没了一半!嘿嘿!没办法,谁叫你愿意让我尝一口呢?
在吃棉花糖的等待中也是一种享受。看着卖主掏一勺白糖,动作顺溜地倒入小小搅拌机里,随着转轴的快速旋转,一缕一缕的细丝便随之形成,顺着旋转的方向,产生了顺向的风,缕缕飘丝,慢慢越滚越多,越滚越大,每到这时,我们的眼睛便放着亮光,凝神屏气,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再大点!再大点!往往,卖主都会看透我们的心思,笑着随我们所愿,尽量做到最大的,然后小心翼翼地递给孩子们,那么孩子们便报以天真无邪的一笑。意境多美呀!
但愿孩子们也永远记住和妈妈一起吃棉花糖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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