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浮现出这个标题的时候,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毕竟“灵魂”这个词,于我而言是不经常使用的。我没有深度思考人生的习惯,因为平淡世俗的日子都能被我过得力不从心。
脸颊边缘淋巴结的地方微微鼓了起来,表面仍是光洁完好的一块皮,用手按一按却有痛感。姑姑说,可能要做个B超,让我明天到她工作的医院去看看。
于是乎,高考以后,头一回在5点多钟被老爹喊起来,搭他的车去了柯桥。老爹急着上班,把我扔在公交车站就匆匆往学校赶。我一路开着高德地图的导航,飘浮着在医院附近下了车。而肚子这时候适时叫了起来,我双手合十祈祷了三秒钟,在地图里搜索到了一家200米远的KFC。
于是我飘浮着来到店里。鸡肉帕尼尼,豆浆,再加一个茶叶蛋。以最慢的速度吃,同时点开手机斩掉每天必背的50个单词。
豆浆还剩余温的时候,姑姑发微信过来,说她到医院了。
“最近有没有熬夜啦?有没有吃什么油腻辛辣的东西啦?肯定睡得迟啦,你我还会不知道……”姑姑连珠炮一般地说着,我嗯嗯啊啊地应付着,整个灵魂都飘浮着,毫无目的地漫游着,我甚至都不能控制自己的表情。
“没什么大事,注意一下饮食,过几天应该会好一点,如果很疼再过来看看。”我应下,姑姑把我送到门口,跟我说了乘公交车的路线。
我却还是在飘。这下子我连姑姑口中的东大门都找不到了。我一路问过去,却没有看见和我一样飘浮的灵魂。他们似乎都安稳地、有秩序地做着手中的事情,礼貌地为我指路,却不肯陪我一起飘浮。
无妨。我就自己飘浮好了。这样也不碍着什么人,什么事了。
太阳很大,我只有一把小小的遮阳伞,连防晒霜都懒得涂。可能也受检查结果的影响,防晒霜也是油脂啊,会不会让我脸颊边缘的那个小小的包更加膨胀?再者,如果现在停下来做另一件事,我的灵魂就没办法继续飘浮了。它受外力的影响非常之大。嗯。我知道的。
飘浮到姑姑说的公交车站,却发现那里在修路。抱着侥幸心理等来一辆车,它却丝毫不顾我那自由飘浮的灵魂,嘎吱嘎吱地扭着屁股往前开去。我那飘浮的灵魂愣了还不到一秒,双腿就已经抢在大脑作出决定之前迈了开去。
800米。灵魂筋疲力竭地飘浮到下一站。15分钟。灵魂在绝望之中等来了那辆救命的公交车。
一路上都在飘浮。这种头昏脑涨的感觉固然不好,但又同时感到一种压力释放般的畅快淋漓。这肯定不是因为我疯了,而是这种飘浮的感觉,久违了。
我下车,去小区门口的十足买一罐快乐水。
啊,等等,百度说可乐喝多了也上火哎。
想喝就喝!快乐不需要理由。飘浮的灵魂不屑一顾。
三块五。收账员拿起扫码器对准我的手机。
2021年9月1日,一个18岁的飘浮的灵魂,端着一罐无糖的快乐水,打着一把根本遮不住她影子的太阳伞,面无表情地向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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