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里静悄悄,老王在做妖”是女儿对那人的评价。
自从那人健康出问题,全家的重心都放在了那人身上。一家人无论在干啥,每天都要在群里随时关注那人的消息,大多时候那人知道大家惦记他,会及时的把他吃喝拉撒睡的动态或即时行踪发在群里。也有一些时候那人会在群里一言不发,大家的关注点都在他身上,他不说话,群里定是静悄悄的。于是女儿就有了这样的总结。
当然女儿的总结也不是无道理的。他不在群里说话的时候,不是身体不适睡着了,就是自己玩游戏看电视,和谁聊天或者干一些女儿不赞成的事,他自己陶醉其中,而刻意的不让家人知道的事。
要说作妖,至今处于叛逆期,孩子脾性十足的那人习惯和别人唱反调,质疑和拒绝是他的本能反应。比如,我每天上班前给他做好饭,让他趁热吃,他就会说太早了,不想吃,或者说还饱的很,一会吃。明明是平常吃晚饭的点,但是因为我要急着去上班,他就要各种找茬不吃饭。我上班的时间不能变,我做晚饭的时间也就不可能由着他的心思随意变换,那么他就从别的方面搞事情。要么就是嫌你做的饭不合口味耷拉个脸,要么就是玩的尽兴嫌你打扰了他,各种不高兴,总之,饭做好了,叫不到餐桌吃饭是经常性的事。想着做好了他也不吃,不如不做饭就去上班,晚饭他爱吃啥自己去做。那样的话,你出门时他就立马不愿意了,十问九不应是肯定的,再严重点还要给婆婆和女儿告状,说我不给他做饭,说他自己做了晚饭。当然这样的话一出,婆婆女儿无一例外会马上找我问责,说什么他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要让他太劳累;或者说晚饭不要让他凑合,要吃好,营养均衡才有利于他的健康;也可能会直接说厨房太冷,不要让他去厨房……言下之意,他自己做顿饭,我这人已是罪过了。尽管如此,每次做饭前如果你去问他吃什么?他的回答永远是两个字:“随便!”说随便,其实他从来吃的不随便,也从不随便吃,搞的你做也不是,不做也不对,做什么都有各种挑剔。
要说作,那人是真的想法多,这一段在家养病,身体稍微有所好转,他就开始每天计划着出门去逛了,天气反复无常,怕他受凉,不让出门,他每天的情绪就多到爆炸。昨天复查,得到医生的肯定,说情况良好,可以回归正常生活。他一回到家,迫不及待就给自己的好朋友打电话说:“我好了,那天天气好咋们把车开上一起去玩,我们两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我将这事发到家人群,女儿女婿瞬间着急了,两个孩子说,就知道他的脾气,这医生的话给他一借势,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身体还在恢复,再别得瑟出事来了。
也是,我和他一起给他复查,我听到的是医生说的“但是……”之后的后半句话,而他听的是医生说的前半句话。同一件事关注点不同,结果也不同,性格不同,结果也是截然不同。医生的但是让我有压力,而医生的肯定给了那人动力。我们两是典型的“一个像春天,一个像秋天”他是典型的乐观主义,对一切充满好奇和期待,而我是典型的悲观主义,对一切充满质疑,遇到事,我总是纠结它的弊端,它背光的一面,而他永远只能看到有利的方面,也能随时给自己找到出口。
两个性格如此两极分化的人,居然在一起走过了三十年。是个连我们自己都佩服自己的事实。看到身边有好多人离婚的理由是性格不合,我又纠结了。我们两个性格这样极端化的人在一起过日子,怎么就没因为性格不合,闹着要离婚呢?当然我也有过无数次离婚的念头,但好像也和性格不合不搭嘎,我产生离婚念头,往往是感觉两个人不在一个频道生活,让我感到累,感到疲倦和厌恶。无数次想过不如分开算了,最后却没有分开,因为我们即使有无数个分歧,但不影响我们共同的目标:我们都爱女儿,我们都希望孩子在健全的家庭长大,也希望共同努力培养孩子有个好的前程。如今孩子长大了,孩子的生活早已不是我们顾及的重点了,但是我发现我们早已是一家人,根本找不到分开的理由,尤其是这几年他的健康出现了问题,我更加找不到离开他的理由,他也似乎变得一刻也离不开,吃饭穿衣都得依赖我的关注。即使这样还是不能影响我们每天都有一万个离开对方的冲动产生,生活也许就是这样,不是你牵着我,就是我扯着你的往前走。
他爱作,我喜欢固定程序化的日子。我们每天都在拉扯中互相迁就,互相包容。就像我们共同的朋友说的:那人是个有福气的人,孩子气的性格决定了他比任何人计较的少,也比一般人有想法,对生活更有期待,所以他生活的也就比一般人更快乐。
仔细一想,爱作的那人,不仅仅是因为健康的问题,成了家人的中心。而是因为爱作的个性。他开朗孩子气,吸引着家里的晚辈都爱他,侄女外甥,就连小小的孙辈都是他的盟友,他在晚辈中的威望一直都是最高的。而在长辈中,他的作令人无语,也令人羡慕,羡慕他即使再苦逼的生活也能让他过得快乐起来。
“爱作”的老王,因为作,他成了长辈头疼的人,也因为他的作,他是一个受朋友欢迎的人,还是因为他的作,他成了小辈们喜欢的人,孙辈们深爱的人,而也是因为他的作,也苦了和他一起生活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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