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天空飘起了雪花。
吃过晚饭,我开始穿鞋子 ,老同志提醒,雪下那么大,还出去?
雨都不怕,还怕雪?咕哝了一句,拿起伞,开门。



湖边的塑胶跑道被一层雪覆盖,一行半脚印清晰可见,其中半行看不出是什么,肯定不是人的。
人的脚印比我的大太多,我有些疑惑,明明36码的脚,鞋印怎么这么小?那么,这个无疑是男人。
本来不打算去河边,想不到喷泉跟着音乐跳起来了,不可思议,才七点,往常不都八点放喷泉的吗?必然来领导考察了。
偌大的河边一个人没有,领导还没有到,我终于成了独一无二,难得难得,祖海为我一个人唱《好运来》,李玉刚为我一个唱《万疆》,难得难得。
我笑了,想尽办法让自己开心,才是真本事呢。
喷泉结束,我又回到塑胶跑道。迎面走来三个人,估计是一家,在热烈地讨论高尔基,都没有打伞,雪花落白了头,看样子既是文学之家,又是浪漫之家。
我皮鞋袋子松了,蹲下来重新系,伞歪了,雪趁机往我后脖子里钻,清凉清凉,抬起头,见塑胶跑道外,踏电瓶车的放慢速度,缩着脖子,眯着眼睛。
我知道,我也曾经很多次在雪中踏车,稍不当心,就可能车倒人摔,所以车子快不得,必须小心翼翼,即便这样,雪花还会一个劲地往脸上扑,扑得人睁不开眼睛。
塑胶跑道走第二圈的时候,雪加厚了许多,掩盖了我上一圈留下的脚印。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吟诵这首诗,才叫应景。
路旁边的车辆打开车前大灯的时候,雪花变成蝴蝶,前赴后继地往车头涌,好像在参加什么重要的集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再迟一步 ,就有可能被关在门外。
年前至今,雪也下过几次,但我从来没有与雪有过亲密接触。要么在白天下,我认为下得虚张声势,还没有落到地面就开始融化,留下来的也是稀里哗啦,不成气候;要么在半夜下,据说确实下得酣畅淋漓,声势浩大,可我天亮起来,已经风停了,雪花留给我的 ,只是快速融化渐行渐远的背影。
所以,今天这个夜晚,我要沿跑道多走一圈,多陪雪花飞舞一会。
早上送雪归,晚上迎雪到,分明不是同一拨,何其有幸?
三圈走下来,我促狭地转动伞柄,伞面上集聚的雪花,立马变成洁白的鸽子,一只只抖动双翅,争先恐后地飞到空中,转了几个回旋,才纷纷落到地上,落到低矮的树枝上。
到了小区楼下,我跺跺皮鞋,收起伞。
照这样下一夜,明早起来,必然看到一个银装素裹的妖娆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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