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第一名——纯属虚构

小灰兔拿着一张揉皱了的奖状，独自一人垂头丧气地坐在路边的大青石上。

老牛缓缓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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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的小白兔，老是抢走我的第一名”，小灰兔嘟哝着，身上的兔毛因激动而竖了起来。

老牛似乎走累了，就在大青石的另一边坐下休息：“咦，这不是‘兔子跑步锦标赛’的亚军吗，祝贺祝贺！”

“又不是第一名，有什么好祝贺的”，小灰兔没好气地说。

“第一名是……，你看我这记性，老了老了”

“是可恶的小白兔，年年都是第一！”

“小白兔也是一个好孩子，每天刻苦训练，不容易啊！”

“不容易？我就容易了，为了得第一名，我每天早上5点爬起来跑步；为了得第一名，我不敢吃容易发胖却美味无比的胡萝卜牌蛋糕，为了得第一名，我没有过过一个完整的节假日；为了得第一名，我每天刷题到深夜……”

“哎，跑步比赛中笔试部分竟然占40分，真是难为小兔们了，你也不容易啊！”

“我恨小白兔，如果没有他，我就是第一名了！年年都这样，我真想踢死他！”

老牛不禁抬头望了望远方：“踢死他，你就是第一名啦。”

“是啊，第一名本来就是我的！”

“那第二名就一定是小青兔了。”

“小青兔不行，次次都比我差一点”，说起小青兔，小灰兔一脸得意。

2

一阵沉默之后，老牛突然说：“如果小青兔也受够了第二名，也想得第一名，他一气之下把你踢死了，怎么办？”

“他敢！”

“我说的是如果，你想，你都敢踢死小白兔，难保小青兔不向你学习，他万一向你学习把你踢死了，那可不好！”

小灰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一会儿，后背的兔毛湿了一片。

3

老牛轻声细语地说：“你想啊，上梁不正下梁歪，今天不出事，不保明天不出事，明天不出事，不保后天不出事，所以踢死小白兔的办法是下下策，不具有可持续发展性”。

小灰兔忙问：“你说得也有道理，那上策是什么？”

“莫着急，咱们先说说中策，中策就是心有不甘，心生闷气，郁郁寡欢，最后抑郁而活。”

“这叫什么中策？刚才我坐在这里早生一肚子闷气了”，小灰兔猛然正坐，恭敬起来：“您给我讲讲上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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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策就是允许小白兔比你强，真心祝贺第一名。”

“他还少祝贺吗！刚才里三层外三层地祝贺”，小灰兔顿了顿：“而我，而我……”

老牛向小灰兔身边挪了挪，小灰兔突然哭了：“我爸妈比赛一结束就走了，他们不要第二名，他们不要第二名，他们不要第二名，他们不要！！！”

小灰兔突然像中了魔一般跳起来：“杀了第一名，我就是第一名了！”

老牛双眼一闭，叹了口气，天空似乎暗淡了许多。

5

“魔障！”老牛突然双眼怒睁，大吼一声，震天动地。

小灰兔惊的散了心神，跌坐在地，老牛忙扶住他，在大青石上坐好：“孩子，平时刻苦训练，刷题到深夜，你已经是第一名了！”

“真的吗？我已经是第一名了”，小灰兔吃惊而欣喜地说：“我已经是第一名了，我已经是第一名了！”

“是的，你已经是第一名了”，老牛以一种奇特的节奏说，声音似远似近，似有似无。

“我已经是第一名了，我已经是第一名了”小灰兔越说神态越平和，越说越想睡觉，“我已经是第一名了，我已经是第一名了……”小灰兔越说声音越低，渐渐变成了梦语。

小灰兔终于睡熟了，稚嫩的兔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放松和满足。

6

这一觉睡了3天3夜，老牛一直守在身边。

一觉醒来，小灰兔觉得天空特别蓝、小草特别绿、小花特别美，小灰兔暗自诧异，我以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呢？！

“你醒了”老牛慈祥地说。

小灰兔感激地向老牛一拜：“师傅，如果我是第一名，那小白兔是第几名？”

“小白兔也是第一名。”

小灰兔澄清的心里又起了一层涟漪，思索片刻：“那么小青兔也是第一名”

老牛笑着点头：“孺子可教也”。

小灰兔自言自语：“我是第一名，小白兔是第一名，小青兔是第一名，那第一名到底是谁？”

“是那些有心向学，刻苦努力，超越自我的小兔”，老牛语重心长地说，“你们是相互竞争的，你们也是合作共赢的”

“我和小白兔合作，这时什么时候的事？”小灰兔有点想不起来。

“这几年来，你为了超越小白兔，勤学苦练，功力一定增长不少吧！”

小灰兔想了想，郑重地说：“与去年相比，我的确进步很大。”

老牛一字一句地说：“没有强有力的对手，就难以激发你超越自己的潜力！”

“这么说来，我倒应该感谢小白兔的存在。”

“你最应该感谢的是你自己，你的每一点进步都源于你自身艰苦卓绝的劳动，至于小白兔这个对手的存在，则是你的一种幸运，他不需要你的感谢，他需要的是你的尊重，对他的奋斗的一种尊重！”

“我明白了，比赛结束后，双方相互握手祝贺，不正是这种尊重精神的体现吗！”小灰兔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因为之前的握手他都是红着眼的，恨不得握死他。

“是的，相互竞争，相互尊重，这才是真正的体育精神，这种精神要深入兔心，厚德方能载物啊！”

小灰兔郑重起身，整了整兔毛，向老牛深深地鞠了一躬：“师傅，我要重新握手，祝贺小白兔。”

“孩子，记住，内心深处的第一名是谁也夺不走的，你真的很棒！”

小灰兔的眼泪夺眶而出，小灰兔又深鞠一躬，转身离去。

7

老牛望着小灰兔远去地背影，不禁又叹了口气：“上路吧，我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