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之缘
中秋凉雨阵阵,关中西府的张家堡村被贾村塬山岚笼罩着,氤氲袅袅,如似天上宫阙,神秘莫测。塬北依靠贾村塬的王家崖水库秋水长天,静生明媚。经年累月,塬上的黄土卷起风尘,纷纷落入水库,这片水面在张家塬人心里一直是汪洋,3平方公里的水库哺养方圆百里民众。张平站在水库坝边眺望,心中愁绪如麻乱。前不久,他刚跟相恋七年的女友小琪分手。
提出分手的是张平。
张平的爸妈知道了这事,气得胸口疼,连着几天没下炕。
“多么好的姑娘,小兔崽子说分就分了?!” 老张左腿耷拉在炕沿,右腿矗立在炕沿上,手拿着烟锅搭在右腿上,两眼无光,眉骨紧锁,沉默呆坐着。老伴看着老张这个样子,大气不敢喘一下,偷看一眼,马上做起手里的针线活。心里嘀咕着:“这怂娃可咋办呀吗?放着城里的女娃不要,说分就分,真是一根筋地冷怂里开。人家她爸是财政局长,等你们结婚后,日子不知道会好到那里去呀。你到那能找到这种好事呀?现在咱庄里定个媳妇多不容易呀,光彩礼就好几万,而且一年比一年高,有的女方还要房要车,碎怂娃可让我老两口咋活呀吗?”
张平好几天没回家了。
七年前,他俩相识于高中。张平爱开玩笑,经常逗乐小琪,笑得小琪心花喜开。一来二去,小琪觉得这个小伙不错,就和他好上了。
张平在县吗上的高中,同学大都是城里人,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张平上高中一年了还不好意思开口讲普通话,因为他心里过不了那道坎——自卑,羞涩。经常是他说方言土话,城里同学听了半天两眼瞪直,或者把这句话意思理解成那句话意思。可小琪不一样,她六岁前在农村老家长大,后面才跟着父母住在了城市。这就让张平似乎找到了知音一样庆喜。小琪经常教张平普通话。比如张平说“云”,经常读做“yong”,她就一遍又一遍地教他,看着张平舌头乱卷,说着说着不小心咬了下舌头,他表情痛苦地眼泪快流出来了。小琪笑得前仰后合,瓜子脸上泛起红晕来,小酒窝楚楚动人。甜蜜的往事像此刻的千河水滚滚东逝,一去不复返!
地里的麦子刚露出绿芽,翠绿翠绿的新芽。今年秋雨特别多,一场秋雨一场凉,雨下多了就寒意浓浓,雾气弥漫。远处的贾村塬若隐若现,塬顶几缕白烟笼罩,形状变幻莫测,一会像八骏奔腾,过会又似龙盘虎跃,再看即是玉兔卧月……张平呆望着挂在柳梢上的夕阳,血红半边天,把水面都映成紫红色了,波涛微荡,抖动了张平心里无尽的疼痛……
这款长安XC70汽车马力足,车内空间宽畅,而且是SUV里少有的七座。张平的同学在4S店销售汽车,听说张平一直想买车,就叫他买了这辆。人前显贵,人后甘苦自知。自从贷款买了车,张平的生活水平就没以前好了,光每月加油费,保养费,停车费,洗车费都是不小的开支,再别说保险,交通违规罚款了……但这有面子呀,爸妈妻儿脸上有光,还出行方便。张平早忘了上学时自己的理想了,现在彻底变成了拜金主义者和权力崇拜主义者,庸俗不堪,成了大学时自己最讨厌的那帮人里的一员!
张平的文学和美术理想什么时候丢的,他现在也搞不清楚……他看着被雨打湿的黄土变成了暗黄色,仰起头,双臂伸展,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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