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媳阴婆

作者: 关原不嫉 | 来源:发表于2018-11-24 18:40 被阅读175次

夜幕刚刚降临,张厚胜就把儿子抱在怀里哄睡,放在房里的炕上,然后盖上被子轻脚走出房间,自己一个人正在中厅洗脸剃胡子。忽然,他好像听到儿子在大门外大声呼喊自己:“爸爸,爸爸,开门,外面黑,我害怕,爸爸,爸爸…”

张厚胜听到这声音一惊,心想他明明刚把儿子哄睡放在房里的炕上,这小淘气,什么时候溜出去的,自己竟然没有发觉。他走出中厅打开院门,看到儿子满面泪痕,他心疼的赶紧抱起来,一手摸着儿子的脸,心中一惊,才这会儿,儿子的脸怎么这么冰凉?就像摸到冰块一样。他抬起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奇了怪了,白天还大太阳的,热的人心里发燥,晚上怎么阴成这样,大门外三四米出奇的黑,竟然一点夜光都没有。

张厚胜轻声责骂了儿子一句,然后转身关起大门并用大锁锁住,然后抱着儿子往上房走去。这时候,家里的大狼狗阿黄忽然站了起来,望着自己和儿子,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怒吼,仿佛看到了陌生人随时准备叫出来以阻止陌生人的侵犯。张厚胜被吓了一跳,厉声骂了一句“滚回去,死狗!”可是阿黄没有像以往一样回到窝里,低沉的怒吼变成了受惊的哀鸣,仿佛被什么东西夹了爪子一样。这时候,怀中的儿子转过头去看着阿黄,阿黄立刻像受了什么惊吓一样低声哀嚎着趴回窝里,将头埋在爪子里,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张厚胜又惊讶又高兴,没想到,自己骂都不行,儿子的一个眼神就把狗给吓得失了胆爬回窝去,心道:这孩子,有出息,如人说的那样,将军威,吓死狼。

他一边高兴着将儿子抱回了房间,再次将他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并嘱咐道:“晚上不要随便跑出去,外面有坏人,专门抓小朋友,知道吗?”儿子点点头打着哈欠,看来是累了,张厚胜轻轻拍着儿子的胸脯等到儿子睡着并发出低沉的鼾声,就关上灯,退出了房间,轻轻的掩上门。

张厚胜回到中厅,拿起剃刀再次刮起了还有一半的胡子。刮完胡子,他洗了洗脸,然后进到屋中打开灯,看了看儿子,小家伙平静的睡着。张厚胜放心的再次关上灯退出房间,轻轻掩上门走到中厅。

他看着,中厅墙上挂着的自己和妻子的合影,心里一阵叹息。六年了,妻子已经去世六年了,想到这儿,张厚胜就情不自禁落下泪来。他轻轻中厅的门,走到妻子和母亲的祭桌前,拉来一个圆形的草耙坐下,凝神一会儿看看妻子的遗像,一会儿看看母亲的遗像。深深的看着,一会儿叹息一会儿泪如雨点,在祭桌前大概坐了半个小时左右,他的情绪逐渐平复,收拾了脸面,走进与儿子所睡屋子对门的另外一屋,躺在炕上,准备睡觉。儿子虽然对他依赖,可是奇怪的是,不知那一天开始,儿子一直要一个人睡。

张厚生躺在炕上逐渐进入了睡眠,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忽然又听到儿子声嘶力竭的大喊:“爸爸,爸爸,有人要抓我,爸爸,爸爸…”他赶紧爬起来穿上布鞋,打开灯然后开门奔向儿子的房间,他打开门并打开灯,发现儿子蹲在床上,用被子包裹着自己,只露了个脸出来。他走过去抱住儿子,发现儿子不知受了什么惊吓瑟瑟发抖,脸色苍白,估计是做噩梦了吧!张厚生心里想。遂就问儿子:“怎么了?”儿子推开了被子,从被窝里出来,然后跨到他的腿上紧紧抱着他,浑身还在剧烈的发着抖说:“有个小哥哥拽我!”

张厚胜无奈的叹口气,轻轻拍着儿子的后背,安慰他:“你肯定是做恶梦了,哪里有小哥哥,别怕,有爸爸呢!”儿子说:“不信你打开柜子看看!他看你进来了就躲进了柜子里。”张厚胜呵呵一笑,准备放开儿子,打开柜门,让儿子看看,证明儿子只是做梦。

儿子紧紧的搂着她不愿意撒手,无奈,他只好抱着儿子向那面黑漆面的木柜走去。他走到柜子跟前,一边打开柜门一边嘴里说着:“我看看他在哪里啊!”没想到,柜子里面的景象,顿时吓得他脸色苍白,眼睛瞪的老大,只见儿子坐在柜子里抱着蜷曲的双腿发着抖小声问道:“爸爸,炕上的小哥哥是谁啊?他老是拽我要抓我走!”说着两行眼泪滴了下来。张厚胜一看怀中立即一惊,他发现自己怀中竟然抱着一个枕头,他又看柜子,柜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些被子和衣物。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由惊慌变得恐惧起来,脸部肌肉开始抽搐。这时候,忽院子里又传来儿子声嘶力竭的声音:

“爸爸,爸爸,快救我,爸爸,爸爸...”

张厚胜赶紧爬起来跑向厅门,奇了怪了,厅门明明关着的,有一道门闩在门的最上头,就是垫了高凳子,儿子也是够不到的。那儿子是怎么出去的?他来不及想,赶紧打开门,看到儿子居然站在阿黄的面前,嘴角挂着一丝邪笑看着阿黄,阿黄缩曲成一团发着抖。张厚胜惊讶的看着这一幕,他脚步缓慢的轻轻走向儿子,儿子忽然一个转身只盯着他,嘴角还是那抹邪笑,儿子像是用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一样闷闷的说道:“爸爸,你看我把阿黄给吓的。”说完发出一连串“咯咯咯”刺耳尖脆的笑声。

张厚生听见儿子那一连串透穿人心肺的阴邪笑声,看着儿子脸上那狰狞的表情,他想起刚才在儿子卧室里面的奇怪事儿,心里面一阵发慌,他问道:“儿子,你怎么了?大晚上的怎么还往出跑?”只见儿子忽然神色变得忧郁凝重,用仇恨的眼神看着自己,张口阴沉且没有丝毫无情绪的问道:“爸爸,怎么了?你真的不知道怎么了吗?”张厚胜以为儿子大晚上出来撞了什么邪气,准备让儿子跳个火盆然后回去睡觉。

他慢慢走向儿子并说道:“走,咱回去睡觉,外面太冷了!”,说着伸出手去准备抱住儿子,却不想儿子一把打开了他的手说道:“爸爸,你看看你后边!”张厚胜迷惑的转过头去,这一转头,张厚胜差点吓得叫出声来,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妻子抱着儿子站在自己的身后,忧郁的眼神滴下泪来看着自己,但是很快,眼神又变的无比恶毒。

张厚胜跌坐在地,看着妻子和儿子哭了起来,嘴里喃喃的说道:“我对不起你啊 ,小珍,都怪我太懦弱了,才害死你,我不是人,我不是个男人啊...”说着竟抽起自己的大嘴巴子,妻子抱着儿子看着张厚胜,一阵心疼又一阵怨毒的眼神投向张厚生。

——

六年前,张厚胜与小珍结婚后一年,小珍已经要不了多久就临盆生产,产婆摸过肚子说三两天之内,当时正值农历的七月十三号,小珍的娘家那边庙会唱大戏,小珍娘就受父母之邀去了娘家,打算住两天看看大戏。

去娘家的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张厚胜过来接小珍回去,可是中午那场戏唱到一半忽然下雨就结束了,说是晚上天气好了重新开唱,小珍特别喜欢那场戏,所以就把丈夫支回去。张厚胜回去后,张厚胜的妈劈头盖脸对他一顿骂,讲起了老传统,并义正言辞的告诉张厚胜,如果把孩子生在小珍娘家,那这媳妇就坚决不要了,孩子也不要了,张厚胜听过这个传统,但是就是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妈也讲不出来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能要。

小珍吃过晚饭正准备去看戏的时候,忽然肚子疼了起来,她娘赶紧找来产婆,产婆一看快要生了,她爹说赶紧收拾炕,产婆嫌弃鄙视的看了她爹一眼说道:“你活糊涂了,女儿把孩子生在你们家?”小珍爹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得,嘴里说:“对对对,你跟着,咱赶紧给送回去!”说着找来推车放上一床被褥,自己推着,小珍娘扶着,产婆跟着,向女儿家走去。

一到女儿家门口,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敲开门孩子已经生了,产婆看小珍的肚子还是鼓鼓的,说道:“这女子怀的是双胞胎,赶紧收拾炕!”张厚胜急急忙忙转过身去提着笼子准备去装柴禾烧炕,张厚胜母亲一声怒吼:“等会儿,厚胜,把你媳妇搀进去,你们其他人都别进来,把那个出生的小杂种也别给我带进来。”说着,把小珍从小推车拽下来,小珍“啊”的一声晕厥过去,张厚胜赶紧过去搀扶住,小珍娘在旁边一阵心疼,但是很无奈,小珍爹咬着嘴唇,张厚胜母亲插上门插。

产婆、小珍爹、小珍娘在外面焦急的等着。

只见张厚胜母亲从井口将吊水的绳子用剪刀剪下来,然后跑过去拴在小珍的两腿上,张厚胜还没有反应过来,母亲就将绳子另一头往玉米架上一甩,然后往下拽,一直等到把小珍倒吊起来。张厚胜才想明白了什么一样,在旁边又急又哭,但是看着母亲怒气冲冲的样子,他只敢哭。

小珍撕心裂肺的大叫着,母亲走过去直接一个大耳光子说道:“死贱人,快生了去你娘家,还把孩子生在半路上,天不饶你,别怪我老婆子心狠。”

说完,转身先将绳子的另一头拴在玉米架的柱子上,回身进到里屋拿出一把撬玉米的锥子和一条牛皮鞭子。张厚胜看着这一切,赶紧抱住母亲,苦苦哀求说算了,让饶了媳妇。老婆子一转身就照着张厚胜的脸抽了一鞭子,说:“你狗日的,中午让你叫回来,你连媳妇都管不住,现在着急顶个求用?”说完把鞭子往张厚胜手里一塞说道:“给我抽,抽不死这逼货,咱家就要遭大殃!”

张厚胜接着鞭子攥在手里,张厚胜母亲看儿子没反应,直接跑过去用锥子在小珍的屁股上戳了一个口子,小珍发出一声好像被狼撕断肠子的尖叫,浑身发抖,全身的冷汗冒的更厉害了。张厚胜娘转头问道:“你到底抽不抽?”张厚胜哽咽着说:“我抽,我抽。”张厚胜娘道:“好,好,狠劲儿抽上八十一鞭子,我再戳上她八十一锥子,这逼货要是不死,算她命大,要是死了,就是老天爷,也不饶她狗日的犯了规矩!”

张厚胜狠命的抽着,婆婆的锥子在小珍的身上扎着,小珍声嘶力竭的尖叫哀求着,血顺着小珍的身体流到脖子,顺着头发滴到地上,一身淡色的衣服被染成了鲜艳可怖的血红色。还没有抽够八十一鞭子,没有戳完八十一锥子,小珍就已经断气了。

小珍的父母在张家大门口痛哭着,可是他们无能为力,这种事,县太爷来了也无能为力,因为谁敢阻挡,就会遭到一个地方一个家族的攻击!

小珍算是死于非命吧!所以按族规不能葬在祖坟,娘家那边也不可能接受。所以她的尸体被撒上石灰浇上水并用烂泥巴糊了葬在了渭河滩。后来小珍的父亲被气疯,小珍的母亲在小珍三七的时候在自挂在渭河滩女儿坟附近的老槐上。

此事就此完过?没有。

到了第二年,张厚胜的母亲忽然疯了,成天拿着把锥子在屋里神神叨叨的,嘴里说着:“扎死你,扎死你个逼货!”后来有一天,这疯老婆子忽然满身血孔死在茅厕,嘴里满是粪便。这件事经过传播,被传的神乎其神玄之又玄,大致意思就是小珍回来了,回来找她婆婆报仇杀死了婆婆。

母亲死后,张厚胜大哭了一场,这哭声里有对母亲害死媳妇的愤怒和仇恨,也有着对自己的愤怒和仇恨,愤怒自己的懦弱,仇恨自己无能保护不了妻子。母亲安葬后,张厚胜就把偷偷养在岳母家的那个母亲唾之为杂种的孩子,也就是生在半道的那个孩子,接回了家。父子俩相依为命过着。张厚生本已经心灰意冷,想跳进渭河淹死算了,但他不行,他还有一个必须活下去的理由,那就是这个孩子。

——

由于张厚胜父亲死得早,他的二叔还有几个本家兄弟族人帮忙料理了母亲后事,并一再劝导,说是媳妇那是活该,母亲就是被那恶鬼死了不投胎,回来害死的。族里一位老人把张厚胜叫到里屋跟说了一个下午的话,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有人传闻就是告诉张厚胜,为什么女人不能把孩子生在娘家这些观念逻辑。

张厚胜从屋里出来后平静了不少,乍一看跟没事人一样,族里的那位老人只一味的说:“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赶紧料理完这老婆子的事情,后面还有事呢!”

几日后,母亲的丧事办完了,所有事都安顿下来了。张厚胜静静的睡在炕上,他刚给儿子喂完奶和一些粥,儿子已经睡着了,可是他睡不着,他心里不断想着母亲害死媳妇的那天晚上所有情景,并想着族里长辈的话,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时间过得很快,等到他困意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张厚胜给儿子掩了掩被子,然后翻身睡去。

张厚胜半夜忽然被一阵子“嘁嘁喳喳”的声音吵醒,这声音好像是从院子传来的,他坐起来,转过身看了看儿子,儿子睡得很平静。他没穿鞋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准备瞧瞧。这没有月色的夜晚,屋子外面一片漆黑,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他拎着风灯轻声打开卧室门然后走到厅堂,走到中门边挨着中门听着院子里的声音,他想肯定是贼进屋了,随手从门边抓来一把铁锹,然后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的动静忽然没了,仿佛贼什么都没有找到自己离开了,或者是已经偷走了什么东西。他又挨着门边屏住呼吸听了半天,还是没有动静。

他打了个哈欠,心想可能是老鼠,就准备回屋睡觉。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并且,紧接着传来母亲声嘶力竭的呼喊:“厚胜,赶紧,赶紧,你媳妇个逼货要拿锥子戳我呢,赶紧开门,赶紧…”张厚胜被吓了一大跳,他也是读过书的人,也算是接受过新式教育的,从来不会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可是现在外面分明就是母亲的叫声,而且,母亲分明已经去世了!

他拧了拧风灯调亮了光度,拿来一张凳子,放在门边,然后站在凳子上从门窗往外看,这一看,差点没把张厚胜吓得背过气去。他看见媳妇抱着一个孩子穿着一身血红色的袍裙手里拿着一把锥子追着母亲满院子跑。他吓坏了,他赶紧跑回屋子里看了看儿子,儿子正睡得香,发出轻微的鼾声。

他停顿了两三秒,赶紧关住房子的门,然后走到中堂打开后门,从后门溜出去来到了二叔家敲二叔家的大门,二叔骂骂咧咧的:“短寿死的,大半夜敲你先人的哈逼呢?!”

张老汉打开门揉了揉眼睛一看是张厚胜说道:“你个我儿,这么黑了跑来敲我门是求让夜蝙蝠叼去了!”

张厚胜没工夫解释只说到:“二爸,出事了!”

张老汉看着张厚胜的脸色和慌张的样子,农民的精明和缜密心思让他立即想到了什么,随即问道:“狗日那逼货可回来了?”

张厚胜:“就是,这次不是悄默来的,我都能看见,看的一清二楚,这家伙还抱着一个娃拿着把锥子在院子追着我妈撵呢!”

张老汉神色惊讶的说道:“我的爷,婆媳俩从阎王殿打到土地爷跟前来了。行了,你... 诶?娃呢?”

“娃还在屋睡觉呢,我一个人过来的!”

张老汉一听,一个耳光就上去了,“你个狗日的,你不怕那逼货把娃怎么了?哎,等会,我回去拿个东西!”

张厚胜着急的在门口等着,并时不时回头向四下扫一圈,今晚是十五,白天是个大晴天,怎么今晚连个月亮也没有,没看到傍晚有黑云接夜的迹象啊?他来不及考虑这些,这时候只见二叔拿着一把杀猪刀,刀子上抹了生血走了出来。张老汉以前是名震降帐、上宋、常兴三镇的屠户,据说年轻的时候还当过土匪,文革是红卫兵头子,后来坐了几年牢,脾气暴躁,非常好事,在牢里都没有人敢惹,名气很大。

这凶神恶煞一出面,张厚胜心里踏实多了。他们俩提着风灯从后门回到张厚生屋里,这时候,眼前的一幕差点吓死俩人,只见张厚胜的母亲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中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不见他的媳妇,张厚胜“妈”的一声就跪扑上去,张老汉明智,挡在了他的面前骂道:“看你个怂样子,你妈都死了,这时候你知道那是啥东西?站这儿,我先看看!”张厚胜止住哭声,不过眼泪流的跟豇豆似得。

张老汉将屠刀举到身前嘴里说道:“小珍,我的好娃,你和你婆婆有啥事你俩到底下找人家阎王说去,不行你找玉皇大帝说去,厚胜这娃心软人也软,他先人死得早,自小就听他妈的害怕他妈,你婆婆也是个恶性子,那事确实做得不对,你看,你不还有个娃活着么,你这样吓着娃就不好了,厚胜你也不敢糟蹋呀!他还要养娃呢!”张老汉说完这些,只看见张厚胜的母亲趴着的血泊开始往张厚胜母亲身体缩回,直到最后,张厚胜的母亲也不见了。又是一阵嘁嘁喳喳的声音,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什么动静都没有了。张老汉回过头嘶哑着嗓子说:“走了吗?哎,估计走了”

张厚胜咽了口唾沫,擦干眼泪,走了两步,然后就跌倒晕了过去。

第二天,张厚胜醒来已经是中午了,发现自己睡在儿子旁边,二叔已经不见了,儿子已经醒了嘴里咿呀咿呀的,张厚胜摸摸儿子的头心疼的亲了一下,然后给儿子穿上衣服,裹上小被子,准备去村东头杨婶家提羊奶!

他抱着儿子走出卧室转身关门,忽然感觉什么东西在脖子上掠了一下,他吓了一跳,差点没把儿子扔了,他扫了一圈,中堂没有什么,他回过头把门锁好,当他再次转身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差点把他吓死,只见二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谁用钢丝挂在房顶上的椽子上,铁丝已经勒进了脖子一半,感觉快要断了一样,嘴里也滴着血,瞪着泛白的双眼垂视着张厚胜,忽然“啪”的一声,二叔的脖子断了,身子掉下来趴在张厚胜身上,头掉在地上滚了一圈翻过脸来看着张厚胜,张厚胜终于忍不住了声嘶力竭的大叫了一声,然后推开二叔的身子,抱着哭喊的儿子,两腿发软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家。

他满身是血,走到门口,村里人都看着他,问他怎么了,他说:“我,我二爸让,让小珍杀了!”门口晒太阳的人多,听到张厚胜这话,一个个汗毛竖立脸色苍白。

后来不知道是谁最先反应过来,抓了几个人跑到屋里面一看,一同进去的有个女的,先跑进去看了一眼,一下子小便失禁,连吐带哭的几乎是趴着出了张厚生的家,外头人吓了一跳扶起她,问怎么了,她只是顾着哭,脸上连一点血色都没有。

后来门口的村人全部挤了进去,都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呆了。最后村长叫来了警察,警察直接怀疑是张厚胜,带着他回去调查,张老汉的老婆子哭晕了,张老汉的三个儿子每人打了张厚胜几拳抽了几个耳光踹了几脚,警察赶紧拉开,一个儿子过来一口唾在张厚胜脸上,指着鼻子骂道:“就算是警察不枪毙你,我也把你收拾了!”警察赶紧劝解:“等查清了再说,现在先赶紧把这里收拾了!”带走了张厚胜,把孩子托付给杨婶。

同来的法医验了尸,发现张老汉满身鞭痕,舌头被割,是用铁丝给勒死的,但是看着不像是他杀,身上的鞭痕好像是自己拿着鞭子抽的,舌头也是自己割得,因为鞭痕就像是用掸子除灰那种抽在身上的痕迹一样,左手的指甲缝里有舌头尖上的一点肉,应该是自己拽着,而且发现屠刀上面只有张老汉的指纹,而且屋顶椽子上也有血迹指纹,这些指纹都是张老汉自己的,但是很奇怪,不知道张老汉是怎么上这么高,也没有用梯子,他也不会飞。村长在县城局子里听了这话惊呆了,他心里揣测肯定是张厚胜媳妇回来干的。

村长回来后,跟村里人一说,村里人一个个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此后,一到傍晚,村里人就早早关上门,村里仿佛荒村,没住人一样。

过了半个月之后,在确定张老汉死因不明,且非张厚胜所杀,张厚胜就给放了出来,出来后,没人跟他说话,也没人敢跟他说话,都说这家伙媳妇和他妈成天都在他后边跟着呢。张老汉的儿子咬牙切齿,但是听到传闻后,也是不敢动他。

六年后——

小珍带着哭腔和怨恨开口了:“你为什么不阻止你妈?你难道相信那个狗屁规矩?”

张厚胜跪下来,把头在地上使劲的磕着,哭着,嘴里说:“我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呜呜...”

“对不起就完了,哼哼,你知道你妈现在怎么样了吗?”

张厚胜止住哭声,说:“小珍,不管怎么样,你不要伤害我妈,你杀了我都行,可别伤害她呀!”

小珍脸上挂起一抹阴邪的毒笑,鼻子里“哼哼”一声,然后大喝道:“出来!”。只见张厚胜的母亲脖子上拴着铁链趴在地上,肚子里好像塞着什么东西,身上插满了撬玉米的锥子,满脸血污,小珍的手里多出一条鞭子,小珍抱着的儿子俏笑大喊:“抽死她,抽死她...”,小珍举起鞭子“啪”的一声打在张厚胜母亲身上,张厚胜母亲“啊呀娘诶”的一声惨叫,张厚胜大声喊道:“妈~~!”

小珍尖声笑了起来,张厚胜跪着苦苦哀求着,求小珍放了母亲!

小珍说道:“别求了,报应,这是你妈应得的,她要这样被我糟践三百年才能超生做人,这是地神准许的,她要赎罪!”

张厚胜听到小珍的话心里像被刀绞一般!

小珍接着说:“那一年我快死的时候,我肚里还未出生的儿子有一魂三魄寄生在出生儿子的身上,我这回来是带走这一魂三魄,不然这孩子苦命投不了胎。”张厚胜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跪在那里哭泣着。

这时候,小珍忽然变得柔情似水,眼眶里噙着泪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从腰窝里摸出一个罐子,走到张厚胜身后,放在儿子的脑门上,只见从儿子头顶冒出一股白气进到罐子里,然后小珍伸手准备去摸那自己生的却连看都没看过一眼的儿子,但只是手隔着几公分划过儿子脸庞,和他怀里抱着的儿子真像,然后她转过头对张厚胜冷冷却带着好似割舍不下的口气说道:“以后,好好活着吧!这都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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