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别了!母校!
1952年的夏天是令人难忘的,金光灿烂的太阳照耀着大地,温暖着万物,温暖着人们的心房,让万物生机勃勃,让人们高歌猛进。四年的大学生涯一瞬即逝,但在思想上却留下了许多难忘的记录,也许是终生之日才能与身俱逝!
明天将要离开可爱的母校--川大,尽管夜已深了,可是我还在寂静室里辗转枕畔,许多往事接连涌上心头,萦回脑际无法排出,怎叫人能安静入睡做个甜蜜的梦呢?
我轻声起床悄然出室,但见窗前明月,透过院里的梧桐筛影密布,微风拂面凉气悦人。我想离开母校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她的怀抱,于是情不自禁的走出宿舍,站在花台前,在月光下四处瞭望,寂静无声,有些令人发怵,但对母校难舍难分的心情却让我伴着柔和的月光,走向图书馆前的荷花池畔。停立在与方君经常并肩依偎而坐的条石凳上,令人遐想连篇。稍憩一会儿,不自觉的又转身面对高大的中西式建筑的图书馆。这座藏书百万卷的图书馆不知消磨了我们多少查阅资料的日日夜夜,我与方君坐在同一座位上曾多次互勉:要好好学习奋发向上,争取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才,而不是社会的废物、祖国的包袱。对祖国应做出力所能及的贡献,才不负国家的培养,人民的期望,同时也才不枉今生。
在美丽的荷花池畔,一会儿坐一会儿站一会儿立的不知徘徊流连了多久,才又漫步至办公大楼前的“人民川大”校刊编辑室的窗前停了下来。回想其室内也不知消磨了我们几个编辑多少不眠的通宵,记得创刊初期,我与田原三人从发动师生员工投稿、收稿、撰稿,修改排校直至对内对外发出真够累了。在修改或撰稿中突然伏案熟睡短暂醒来,见诞液与墨水污损了稿子,发觉两肩上又加上了战友关心的披衣,在此情况下我们三人没有一个叫苦,哪怕是在大白天都是头昏眼花无法站立的时候。
在当时新华书店的书籍中有关中央的方针政策,无法满足广大群众师生员工时,校刊却担负着繁重的转载有关方针政策的文件,供大家校内学习,向各省市大专院校以及校刊的刊物寄发,以便相互交换资料。
由于我们三人在校刊编辑部里付出了不少代价,创造出较大的成绩,当毕业分配时,本来校委会和人事科已提出将我们三人继续留校承担校刊编委工作,但我与张结却未同意,认为目前正是祖国需人之际,这一任务可由校内同学承担。我们应该到祖国最需要的岗位上去,到最艰苦的地方,这种思想当时是受到鼓励和欢迎的,学校当局也就同意了,对我们这种热爱祖国热爱革命的忘我精神予以表扬。
在办公大楼前思前想后,不知又停留了多久才又离开,顺着池边向东朝着文彬馆走去,文彬馆前的草坪上我们不知开过多少次时事座谈会(该学会事后得知是由宋远方、刘康、陈时,谭卓民等几位地下同志组织领导的)。我们这个学会在宋远方、刘康等几位同志的积极领导下,不但平时经常根据时局发展情况讨论时事,解放战争情况,学生运动情况,国民党如何迫害学生青年,如何腐败无能,无官不贪残酷的剥削人民,只有打碎这个人民的枷锁,人民才能获得翻身解放,同时结合时局发展情况,我们的会员也积极投入学生运动,参加示威游行和其他革命活动。我们的会员多数是以西康同学为主,在相互了解信任的基础上相互推荐介绍发展的。到49年解放前已发展到近百人,从48年开始以该学生会为基础,还创办他的喉舌--“康路报”即康庄大道的意思,它以号召青年团结起来关心时局,关心过问国家大事,反贪官污吏土豪劣绅,揭露一切时弊和不合理丑恶现象,受到广大群众和进步人士积极支持。主动提供经费与赞助,大家选我担任主编直至解放。
在文彬馆前在月光下,不知又踌躇了多久才又离开继续往东走。到了许多川大同学,常往消磨时光混光阴的望江楼茶园,也是许多进步同学以喝茶、打扑克等活动为名谈论时事,甚至在避开特务狗子们的监视下,交换情况传递情报,这里的竹种繁多面积不小,有竹海的美称。风景优美空气清新,许多人均喜前往。解放后成为成都东郊公园,园内还有著名的士涛井,据说是雪涛茅屋居居所咏诗、书画之处,小卖部里尚有她的诗卷书画销售。我在望江楼下在竹林的阴影中徘徊了很久,连想了很多才又离开。
沿着柳堤到达了校门,经过女生门外法国梧桐的林荫道,伴着朦胧的月光没精打采的回到了宿舍。睡在床上仍然无法入睡,这时我似乎变成了一个多情的姑娘,多情善感的想了很多很多。心想母校啊,从今一别后何时再相逢,对母校的一切,平时是见惯不惊,而今却产生无限的情谊,从而不由得产生了无限的忧伤,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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