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与人
有一座大山挡着
用眼神穿越过去
是另一个地方
用思念穿越过去
那就是梦乡
一片叶子默默落下
泥土里有棵树
有棵银杏树将会生长
山，没有挡住眼神
更挡不住思念
却挡住了脚步
折断了翅膀的小燕子还能
在早春飞回来吗？
时间过去几十年
燕子飞走了
只带着缝合的伤口
山，依然高大
眼神与思念交汇
随那条山间的溪水流淌
白墙黑瓦的颜色
掉落在废墟中
青翠的竹林漫延滋长
田野覆盖犁耙
见不到水牛的身影
山，沉默着
抵挡了一切脚步
点起一盏燃油灯
让灯火映照
历史的车轮辗碎废弃的井口
井沿上常常溢出传说
已经烟灭的
与讲不清楚的
山，像一个肩膀
宽厚得让人忘记恐惧
毕波作响的不只是竹节
拔高了梦与轮回
脚步犹疑处
正是扎根的地方
面孔虽然已经模糊
不依然存在着吗？
山，低了一寸高度
房子增高了地基
垫起来眺望
总会有人诉说
诉说山的低垂与缥缈的故事
还有失落在山外的人
谁家的篱笆倒了？
谁愿意去扶一扶？
山，总有灵魂逸出
从朦胧的雾霭里
山里有神住过
村庄是它的后裔
如果脚下有知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燕子归来
靠的不是翅膀
有一座大山
像一个阻挡
阻挡了脚步
只有思念的眼神还活着
有一座大山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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