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吸一口,把烟蒂扔在地方,用脚捻灭,一阵风吹来,打了个寒颤,紧紧了衣服,钻进了火车。火车开走了,一如它每天这个点都会走一般,带着他所有的回忆。
他叫袁铮,几年前他狼狈的来到这座城市,仓皇而又无依无靠,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愿意知道他从哪里来,为何而来。
人总是可以活下去,只要他愿意。很快,他就找了一份工作,如同这座城市里所有奋斗的年轻人一般。租了房子,按时按点上下班,回家自己做饭,平淡的就如同白开水。
他似乎一直跟人很疏离,跟同事点头之交,有人想走近一些,他会很本能的把关系再拉远,冷漠,是那种没有产品的冷漠。邻居阿姨或许会熟络的不顾他的冰冷硬攀谈几句,但也似乎仅限于此了。唯有小区里的一只流浪狗,或许还能受到他的一些关心,得些面包火腿之类的。
没有人的生活真的看起来像死水一般。
大学的时候,他谈过对象,就一个,唯一的一个,不过都很隐秘,因为他喜欢男的。他花了很久去认同自己,又花了很久迈出了第一步。是否心里藏事的人,总显得又冷又冰,站在他跟前,你感觉他能把所有事情都压在心里,一丝光都不给透过去。
他终于给自己筑起了一道墙
故事转折发生在一个冬天,某天他上班快要迟到,焦急等待电梯,门开后,里面是一人一狗,男人约摸30左右,精气神很足,穿着简单却很舒服。狗狗扒着他的裤管,全然没有在意电梯外的这个人。而他一大早匆匆忙忙,没怎么收拾就冲出来了,躲过对方的眼神,在角落站定后就等待着电梯门关上,层数一级级下降,很顺利,没有停顿,电梯到底后门一开他就冲了出去。
这个人是他邻居,两人有过几次照面,却从来没有交谈,甚至连点头示意都没有,他心里想到,这样子也好,避免尴尬。
当天下班后,挨到领导走后,他收拾东西,急匆匆下楼,就在要出大门的时候,他迅速转了身,藏在了柱子后,他怎么找到这里的?透过附近的玻璃,他看到这个熟悉的人一直在门口踱步,时不时往里面探望,显然是在等人。他强装镇定,裹了裹大衣,径直回到了楼上。
他的前任,来的就是他,只消一眼他便知道。
一直在办公室挨到很晚,等到楼下几乎没人了,他才裹着大衣,匆匆然冲出,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找到自己住的地方,便没有直接回家,转身进了一家酒吧,他常来,总是一人,只要一杯,喝完待一会儿就走。今天喝了两杯,却依旧担心回家不安全,就又继续喝起来,他挺能喝,大学的时候常喝,高兴喝,不高兴也喝,但多半都是因为前任。
在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他起身结账走人,晃晃悠悠,到家,却发现钥匙找不着了,真是“好事成双”,他笑,心里却苦的很,干脆坐在了门口,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自己在屋里,换了睡衣,衣服被收在沙发,显然有人来过。他觉得是他,魏然。
头一次来到这里哭,捂在被子里。他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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