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农历腊月,就不再以公历计算时间,而以农历腊月初几来纪年,浓浓的年味便扑面而来。
腊月初八是进入腊月之后的第一个节日,今天一大早起来,到公园散了一圈步,便回来做腊八粥。在我的家乡,居于林州市一隅的东岗镇上燕科,每逢腊月初八,小时候的我都要吃一种叫做“麦秸泥”的饭食。
小时候,腊月初七的晚上,娘会准备小米、大米、粉条等一类的食材,放在一起,以备初八清晨使用。家乡人给这种饭起了一个很有乡土气息的名字“麦秸泥”,和家中盖房活麦秸泥的过程极为相似,形象生动,活灵活现。
夜晚,就在眼巴巴的看着,口水一点的直往肚里吞,心里对于第二天的饭食,多了一丝期望一丝憧憬,晚上便会进入美妙的梦景:吃着香喷喷的粥饭,品味着香香甜甜的味道。做着“黄粱美梦”醒来的时刻,已经是公鸡打鸣的清晨了,一阵香味飘进了鼻腔,丝丝缕缕,香香甜甜,沁人心脾,不觉又是一阵口水下肚,揉揉惺忪的睡眼,昏黄的油灯下,朦朦胧胧雾气中,母亲已经在张罗着“腊八粥”了,想着可口的食材,馋虫开始在肚里转悠,味蕾莫名的骚动起来,便要起床,却被母亲叫住,“再睡一会儿”,可是那里睡得着呢,辗转反侧寤寐思服,如凤求凰般的在期待着饭熟的一刻,馋虫在身体里不断的滚动着,噬骨挠心欲罢不能。娘在雾气蒙蒙中来回走动着,不断的再加上一些食材,我清晰的能听到锅里食材滚动的声音,和着那一缕缕清香,凭着那味道,我在辨别着已加入了哪些食材,想象着它们在锅里上上下下舞动的优雅身姿,哪个在锅的上面,哪个在锅的中间,哪个又过到了锅的底面,哪个散发出香味,那个又沁出甜味,一股脑儿的在脑海中回旋着,在我的心房里跳动着。一丝丝甜蜜涌荡在心间,一阵阵激动回旋在心房。
“起床吧!饭好了!”母亲一声令下,我三下五去二便兜好了衣衫,顾不上去洗脸,端起碗,掂起锅盖,拎起小锅铲,黄澄澄香喷喷粘乎乎的“麦秸泥”便应声入碗,抄起一双筷子,雾气蒙蒙中,我便开始饕餮大餐了,大米粉条的甜味,小米黄豆的香味,在鼻孔的吮吸下,在味蕾的搅拌中,都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阳光的味道,风霜雨露的气息,光风霁月都蹿入了我的肠胃,母亲在这个时候往往会笑着说:“看你那馋样儿,真如没有吃过饭一般!”我也扬起出了汗的小脑袋,摸着滚瓜溜圆的肚子,打着饱嗝儿,笑嘻嘻的向母亲汇报着我的吃饭心得。其时,三个哥哥才开始在蒙蒙的雾气里吃他们的早餐,我已背上书包,急着早早的到学校,向小伙伴们分享我的“美丽佳肴”去了。
初中的时候,到离家十三里地之外的乡中去上学,每到腊八倍思亲,想着做腊八粥的馋劲儿,吃腊八粥的情景,一遍一遍的蹿入脑海。学校冬天的早晨,往往是吃小米稠饭,现在想来是不可多得的养胃餐,当时学生们却吃而生厌,我却吃的津津有味。学校为了照顾住校生的情绪,在腊八节这天,格外开恩的让学生吃余粮,不用交钱,就可以享用一大碗小米稠饭,在打饭出门的位置,有一坛的老黑酱,我往往会抄上一筷子,和着米饭一搅和,香香甜甜的,色味俱全,望梅止渴,顶作腊八粥,也算是不差的美味了。
“三里一风俗,十里不同天”,越过举世闻名的红旗渠分水岭,却是不同于家乡的风俗,腊月初七的晚上,把白面炒糊,再预备一些五谷杂粮。在初八的早晨,每家每户,炊烟袅袅,饭香飘飘,迥乎于家乡的腊八粥便会走向饭桌,进入每一个食客的馋肠。喝了腊八粥,产生巨大能量,可以抵御风雪严寒,具有非同寻常的力量。
我不是一个美食家,对食材并没有特殊的需求,在吃饭方面,往往是吃饱肚子了事。然而我却对家乡的腊八粥情有独钟,父母亲劳苦耕作的情形,母亲早早起来,在雾气蒙蒙中为我们做饭的情景,会一次又一次的走进我的梦境,催我奋进,鼓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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