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停云侧首看了一眼,竟是金莎,而她一心看着病房内的川野与手里的食盒,并没注意到匆匆擦身而过的人是莫停云,她也根本没有想到是莫停云。
川野为何有如此态度,瞬间莫停云却似乎全明白了,竟不知世上还有比她更无情冷血的人。
她开始怀疑自己向来自信的直觉,人心难测,果然如此呢。莫停云觉得命运对她太苛刻了,一时郁气难平,回到藤原也提不起精神,整日病恹恹的。
过了很久,直到夏天来了,心思才慢慢活了过来。看着院子里又如往年枝叶葳蕤,莫停云却再不像从前那么活泛,似乎真的被抽走了什么,川野与她的一切都将渐渐消失在她的岁月里。
莫停云开始强迫自己锻炼身体,尽量远离医院,余生漫长,除了自己谁也靠不住。
却说川野真的绝情,一席刻骨伤人的话赶走了莫停云,三个月过去也不曾找过她,也不理会她的死活,仿佛他们之间真的只有床上的交易。
就这样在小小的藤原,窄窄的山居道上,似乎二人都从没认识过,谁也不主动联系。
夏天快来的时候,孩子会蹒跚走路了,川野欣喜无比,开始牙牙学语的儿子咿咿呀呀口齿不清的叫着爸爸,川野觉得自己的心都被融化了,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思念,口是心非的话已经折磨了他三个多月,那个女人犹如一只蛊种在了他身体里,她狠心绝情,他却无法不想她。
周末从德良回到藤原,川野直接去了山居七号等莫停云。
下班回家,莫停云见房门开着,不禁心里咯噔了一下,看到门口的鞋子才明白过来。川野来了,只是一想起医院里那番话,心里不禁又泛起冷意。
厨房里已做好晚饭。川野见她回来,三个多月不见,两人不知从何说起都沉默着,一时间气氛压抑,川野低低地说了一句。
“孩子会走路了,回去看看吧。”
“不必了,孩子和你都跟我没有关系了,请你把钥匙还给我。”
莫停云终归有些意难平,况且世上实在是靠得住的人太少,变得快的人太多,只要时间足够长,没有忘不掉过去,这浑水她再不想趟。
川野不理会她的气话,摆好饭菜,拉开椅子将莫停云按在座位上,莫停云暗暗叹了一口气,默默地吃着饭,听说儿子们学会走了,忍不住问了一句,“会叫人了吗?”
“会叫爸爸了,还说不清楚。”
莫停云心里暗自嘲笑自己,“也难怪,她不过是徒有虚名的妈妈。”
川野见她吃饭也没了滋味,心知莫停云终归是挂念孩子的。
这天夜里,川野赖在山居七号没回家。两人默默地躺着,各自想着心事。
“对不起,停云,跟我回去吧。”
背对着他,莫停云委屈的眼泪悄悄的流下来,她没说原谅他。川野感觉她在抽噎,轻轻的从背后拥抱着她。“我们结婚吧。”
川野的话让莫停云想起病房前遇到的金莎,不由心下一沉语带嘲讽。
“川医生找错人了吧,不是该找金莎吗,怎么,人家没有免费赠送的儿子是吗。”
听莫停云冷嘲热讽,川野知道那天自己太冲动伤害了她,金莎的到来令误会更深了。
“你误会了,金莎只是来看看我,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你用不着跟我解释,我也不会自作多情到要跟你结婚,说到底我俩原本就不可能,门不当户不对的,放心吧,以后任何时候我都不会以孩子的理由缠着你,打扰你的生活。”
莫停云突然间似乎放下了,当年离婚不也是难过了一年半载的吗,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你又跟陆远山在一起了是吗。”
川野仿佛看穿了这女人的心理,那天他的气话不过是正好给了她一个名正言顺离开的理由,她只是在演戏罢了,孩子都有了,竟洒脱的想走就走,如此无情的母亲还真世上少有。
什么叫又,她觉得男人不可理喻起来跟女人没什么两样。
“没有,有也不关你的事。”莫停云负气地掰掉他拥着的手,川野黯然松开。
“出事之前我来找过你,那天你跟陆远山在家里有说有笑的,我害怕自己看到你们亲密的样子会妒忌的发狂,所以就开车回德良了,尽管如此可我还是想着你,你是不是觉得我犯贱,从小到大我一直很自信,也很骄傲,而你却让我失了理智……你有什么好的。”
在黑暗中川野道出了自己苦涩的心思,原来跟一个人相处久了,离开是这么不容易,是这么的让人痛苦。
莫停云听他放下骄傲对她坦露心思,原来是他误会她与陆远山的关系。暗叹一息,转过身来抱住他,用自己的双唇堵住了川野的话,绵绵密密地吻着,原来大男人也有小心思会吃醋呢。
川野觉得自己的心瞬间被她的主动软化了,怨念也消失了,似乎哪怕她是个荡妇也可以原谅。她温热柔软的身体紧紧地缠着他,双手游走在他坚实的腰背和胸膛之上,撩拨起他的欲望。
压抑了三月有余,年轻男人的欲望犹如洪流,川野将她狠狠地压在身下,用力咬了一口她的耳珠,疼得莫停云眼泪也出来了,一只手蹂躏着她的胸脯,似乎要将她揉碎了,气息粗重地低声叫着“坏女人,坏女人。”
莫停云也呢喃着他的名字“川野,川野。”像一条八爪鱼缠着他,不让他逃脱。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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