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川野他有同性恋倾向?
这个想法一出,莫停云觉得一切就顺理成章了,川野一直暗恋着陆远山,从大学跟到藤源,见陆远山有了女朋友就从中插一脚,比如他在勾引金莎,见到自己与陆远山走的近一点他也不高兴,川野论相貌身材学历工作那绝对是女子的梦中情人,而他看样子依然单身,为了陆远山从大学追到藤源。
想到这里莫停云浑身鸡皮疙瘩,又突然觉得川野十分可怜,他这种举动似乎也可以原谅了,毕竟在眼下的社会男人喜欢男人不好在外头宣示主权秀恩爱,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对别人投怀送抱勾勾搭搭又无法阻止,总归是件痛苦的事。
由于对他们三人的过往一知半解,莫停云自然地将事情自由发挥偏离了事实,也改变了她先前对川野的认知,在她眼里他就是一个外表风光内心痛苦的疑似断袖同性恋。
同时陆远山送金莎回家,亲见川野与金莎关系明朗了,他心里终归有些闷闷不乐,金莎几次欲言又止,怕刺痛了陆远山。二人一路无语,直到快到小区,金莎才忍不住提起莫停云。
"你跟那个女销售怎么回事啊。"
"你不是看到了吗" 刚才的种种都让陆远山有些不悦。
"她跟你不合适,陆远山,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也知道我喜欢的一直是川野。我们银行有那么多好女孩,何苦找她为难自己"。以为由于她与川野的关系明确了刺激到了陆远山,金莎不禁言辞激烈起来。
陆远山不想和她辩解,指指前面小区大门说,"你到了,我先走了"。
他所在的住宅小区与金莎隔街相望,并不远。
电影院事件之后,四人似乎都有点被人揪着小辫子的感觉,除了金莎依旧殷勤往医院跑,三人又消停了,莫停云似乎更是被遗忘在九霄云外。
有人说" 对于三十岁以后的人来说,十年八年不过是指缝间的事 而对于年轻人而言,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时间很快。"
莫停云在藤源很快又将迎来第二个旧历新年,腊月过半,莫停云正犹豫要不要回老家,秋山的母亲打来电话说继父病重了,恐怕熬不到过年,可能就这十天半个月的事情,让她尽快回去看看。
没了不回家的借口,莫停云就提前跟公司请了假,公司见她平常工作勤勉尽责极少计较,业绩也不错,又考虑情况特殊就同意给她一个月的休假安排。
两天后,她搭火车回到秋山。
秋山医院里莫停云见到了躺在病床上无力呻吟的继父,脸色衰败浮肿,眼神涣散,身边硕大的老式氧气瓶的减压阀上咕咕的冒着水泡,提示着眼前的人还在呼吸,与眼前的世界还有一丝联系。见她来探望他,老头子眼中多了一丝极难发觉的惊喜,几次想开口说话,却被卡在喉咙里的痰挡住了,变成了咕噜咕噜的怪异的声音。
莫停云心里暗暗吃惊,离开秋山时老头子还只是偶尔有点伤风感冒的小病,能吃能睡能玩,彼时她还建议他跟母亲二人多出去走走动动,养好身体免得子女担心,此刻眼前的老人分明已是垂死之态。
不知老人此刻心里是惊恐还是坦然,只好安慰他不要多想,好好养病,过两天再来看他。不过人生真是无常,不等莫停云再次探望,那天过了夜半老头子就死了。
莫停云冷淡的看着母亲与姐姐流眼泪,每次看到身边有人死了,总会想起当年,让她感到血肉之躯易碎,人际关系脆弱,死去万事空。
那年九月她读高二,刚开学父亲就因车祸丧生,来接她回去的姑夫告诉她这个惊骇消息时觉得心脏都被震碎了,在殡仪馆冰柜里她见了父亲最后一面,撞得变形的脸被仪容师修饰的十分安详,似乎生前并没遭受痛苦,尽管如此莫停云的眼里多了一种颜色,那就是灰暗苍白的死色,从那以后死亡的恐惧犹如一根刺扎进她的骨髓再取不出来,每个死人的消息都让她十分抗拒和厌恶。
莫停云后来回想,人生的悲剧大概从那时开始的吧。
父亲死后第二年夏天母亲便领着一位姓曾的叔叔来家里了,姐弟三人都缄默不语,莫停云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心想那就这样吧,活着的人还要继续。
如今继父也死了,犹如树上的一个枝丫枯死断裂了,莫停云只想早早理清关系然后走的远远的。
重组的家庭多少都会有些经济上的纠葛,继父有一儿一女,而她母亲二女一子,后来弟弟死于意外,剩下她和姐姐。
人数众多留下一点薄产不够瓜分,想起病床前继父见她时惊喜的眼神,莫停云不愿参与,只为母亲多争取了一些养老钱。
树倒猢狲散。继父死了,母亲似乎再没理由留在曾家,虽然对方子女并没有撵她走的意思,不过莫停云知道她的母亲也不是省油灯,而秋山乡下的房子早年被母亲卖了去,母亲出了曾家再没去处。
莫停云怕母亲与曾家人相处不好,就将她接了出来安置在自己离婚时分的旧房子里,这间房子,她曾跟小尔她们开玩笑说,是她用四年的劣质青春换来的,物有所值。这年与有妇之夫苟且了五六年被甩了的姐姐也回来了,跟母亲一起住了进来。
除夕之夜,母女三人又回到了孤家寡人的身份。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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