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假期就要结束了,心里忽然失落起来,总觉得什么都没干,可自己在假前就暗暗计划要去岳麓山爬爬,去橘子洲头走走,抽一天去世界之窗玩玩,可是我们总是在懊恼中计划着明天的活动,然后又在第二天温暖的被窝中原谅了自己的放弃。也许这就是假期的意义所在吧。
“小布”,我躺在床上睁开眼,转过头看着她。
小布也转过头看着我,忽然我那藏在心里就要蹦出来的问题此刻都哑火了。身边这个清秀的女子,出生被抛弃、福利院成长、读书、谈恋爱被甩、工作、辞职来了个gap year,现在又回到原点,生活在她心里烙下了那么多的伤与痛,她用平静的脸掩盖着一切,她的笑总让人误以为她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孩子。
“我之前没有去过厦门”,小布看着天花板:“对那个城市没感觉”。小布说完,居然哈哈大笑起来。我明白,有的东西不是你放不下,只是你没意识到,在某个时刻你意识到了,你会觉得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和小布零散的对话中,我知道她过去的一年去了沙漠。我想象着,小布背着行李,拄着拐杖,水杯里只剩最后一口水,她已经走得虚脱了,但是她告诉自己一定要走出去,前方不是海市蜃楼,是绿洲,是文明,这一段沙漠苦行是心灵的净化,是与上帝最亲近地沟通。真相是小布跟着旅行团在沙漠待了不到一个小时,不是耶路撒冷,也非撒哈拉,只是进入越南的一个小沙漠景区,但故事讲给别人听总是要掐头去尾的:小布也是去过沙漠的人了。冲这一点,我依旧对小布抱着至高的崇拜。
小布在美国待了2个月。小布,你明明在外面飘了10个月,你没去英国调戏伦敦腔帅哥,没去澳大利亚抓袋鼠,其他时间你都去哪里了啊?
“我在南京住了大半年”,小布轻描淡写到。
“。。。”
“我就住在中山陵对面的酒店,没事就去对面的景区走走。那里面可大了,有一个湖泊,很安静,总是有野鸭子在嬉戏,看着它们可好玩了。南京夏天热死了。我都跟经济学院的几个大一的孩子混熟了,跟着他们去蹭课,和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食堂什么菜都加着鸡蛋。盐水鸭好吃,蜜汁藕超级好吃”,小布说着还舔了舔嘴唇。
我不知道小布为什么选择去南京,也许我在那读了四年书,给她说了很多南京的故事?可是她连南屠都没去,也没去雨花台,更没去总统府,她的大半年活动范围就是在卫岗那几个风景区以及几个大学。没去过夫子庙,你谈什么去过南京?!
“刚开始走进学校,心里很忐忑,生怕被保安看出我不是学生,不过我就理直气壮地走,自信到保安都没法怀疑我。”小布边说边哈哈大笑起来。我知道,对于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子而言,这个世界总是善意的,至少白天是。“他们院差点把我评为了院花了,哈哈哈”,小布又大笑起来,“后来我请他们吃了自助餐。那般孩子好容易满足,好单纯”。
我现在确定了,小布还没坐过热气球,还没有去过印度,也没有去非洲看大狮子,我想总有些事小布还是留着,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和合适的人一起吧。
生活总是回归平静,小布很顺利的找到了一份钱多事多离家近的工作,我们依旧一个坐往北的地铁,一个往南,早上依旧7点15出发。楼下的包子铺仍在,老板过完年回来红光满面,想必去年收成不错,这不,门店从原来的10平扩大为了20平了,烧卖做得似乎更精巧了,以前装豆浆的透明塑料杯已换为了印着LOGO的纸质的杯子了,当然,价格从2块涨到了3块。我想,日子啊,生活啊,人生啊,总是越来越好的吧。毕竟社会进步,人们消费也跟着升级了。只是,我早上吃不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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