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回到小镇了,从那之后一直住在不归山,一直做我的买卖,是什么原因让你想起曾经不想再回的地方,或许是那个奇怪的女子,说是来这等一个人,那天一连走了好几拨客人,也没有看见那个他等的人出现。
我这间酒肆正好有几间房子是供过往的客人歇息用的,很奇怪,一个女子在荒山野岭的地方出没,也不怕遇上强盗,或许我这酒肆就是一间强盗窝,只是一直没有承认而已。
“你一个人,就不怕有人抢你?比如你身上的财物,或者,你这脸面倒还算得上清秀!”
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吃一碗饭喝点小酒,山里面没什么可打发时间的东西,又或者每天晚上睡得比较晚,所以那一壶酒我喝到了深夜。
“哼!”女子开始冷笑,“你说的是山脚的那些人?就算那帮臭男人冲上来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一剑杀了!”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女子手里还有一把剑,只是隐藏得太好了,裹着红色的布料,就像女子身上衣裙伸出的一角长陵。
“哦?你还是个剑客!你这样的女子可不多见!”
她等的人还是没有出现,就在回房的时候还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下次再见到那人我一定把他杀了,臭男人每一个好东西!”
可能是我喝多了,那时候我感觉她的话是对我说的,或者是对我们这种男人说的,我没有理会,天底下的男人多了去,为什么偏偏要选他呢!而他又是什么人?却不得而知。
一直到天亮的时候也没有人来敲门,奇怪的是这天那群强盗也没有来或者就像那女子说的杀了个干净,连一只也没有留下,入夏之后这条路来往的人开始减少,就连手头的生意也少了许多,弄得我一直吃老本。
眼看这条路慢慢的变得荒芜,一连几个月也没有多少人经过,曾几何时周围盗贼横行,那时候酒肆的进帐一天至少也得赚几两银子,每个人脸上都笑开了花。
每个人都有得意的时候,或许说的就是曾经的那段时日。
眼看山路上落叶渐多,却也懒得打扫,有客的时候不曾扫过一次,门槛被人踩得锃亮,如今就更不用说费力去打扫这个没人进出的酒肆了。
也就是那年夏天,我离开了不归山,不归不归,或许从那些山贼身上可以看出,至于何处不归,这就要看天意了。
记忆中,出不归山一直往东,就可以看见一座繁花盛开的小镇,只是距离出来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有些记忆已经模糊不清,所以只得一直往东走去,酒肆关门的时候还带走了山贼留下的一把剑,据说是从一个剑客手中夺来,山贼们经过轮番上阵才磨去剑客的一身劲力和气势。
既然要出远门,索性带上这把剑充作防身之物。
…
“哎,你认不认得有一座小镇…”
“不认得!”
“请问!”
“走开!”
曾经在不归山,就算是恶贯满盈的山贼也没有对路过的财主们胡乱杀害,只要交上赎身之物也能够全身而退,如今这是自己在山上住的太久,还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变了,找不到理由。
所以在下一个人还没开口就已经露出厌恶的面容时,我拔剑了,好像看见了一闪而逝的火海,还有那人挣扎的灵魂。
临近黑夜的时候,最终没有找到一处落脚之地,在一片废墟前停了下来,一直从不归山牵来的老马大口喘息着,或许是真的老了,一直没有想要骑马而走,本来想要放归山野的,但一想到这匹老马已经如此孱弱,放走了还不是照样饿死山头,还不如跟着自己。
废墟里出现了一道身影,仿佛融化在黑暗之中。
“谁?出来!”这种人见过很多,时常在黑夜中行走,要么行侠仗义,要么无恶不作,但今夜好像是我错了,暗夜之中长剑出镗的声音盖过了一切,我身上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行侠仗义的地方,要是想要杀人夺命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一剑冲天,那人未进得身前半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剑术竟然还行,只是忘记了一般。
“你杀人了?”
断壁残野,夜风呼啸,没想倒对方还是一个女子,只是没想到这次拔剑竟然神思亢奋,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那又如何?”
未等女子先动,瞬间破开烟云黑暗,手中剑竟如指臂使,长驱直入,破开女子剑式,剑光闪烁,就在一剑开山之际突然看见女子的面孔,不由自主的移开半寸剑身,从女子的衣衫上穿过。
哧啦一响,风中多了一道飘摇的长陵。
“你在这里干什么?不是在等人吗?”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影,这才分辨出黑暗中的红衣,只是暗夜中哪里分什么红黑之色,不过一片模糊罢了。
“是啊!让我看见的话,就杀了他,如今我做到了!”接着女子疯狂大笑,响彻黑夜。
“你是不是弄错了!”看着穿透胸膛的一把长剑,正滴着鲜血。
“没有错,就是你,早跟你说过记性不好就不要乱走,你为什么偏偏要走,知不知道你杀了很多人,看看这片废墟,你曾经的小镇已经没有了!”
咣当,长剑掉落,映入眼帘的是熊熊大火,火花直冲天地,就在小镇的入口之处,曾经也有一把剑这样对着胸膛,只是迟迟没有动手,直到最后离开小镇去了不归山,之前的记忆就慢慢的消失,记不得手下亡了多少条人命,记不得那双绝望的眼睛。
定眼看去这才发觉近在眼前,只是渐渐消失的生命已来不及多说什么,只得报以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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