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好友和我闲聊,问我有没有对这个世界失望过,她说她现在就经常对这个糟糕的世界充满了失望的情绪。我说没有吧,偶尔失望,但程度也不是很严重。
或许这个世界有很多残酷与不尽如人意之处,可我经历的还不多。或许,只有被这个世界残酷相待过的人,才有资格对这个世界失望。我很少对这个世界失望,更多的时候是对自己失望。我讨厌自己从小被呵护,长大却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人生的迷茫与懦弱。我讨厌周围人活在现实的泥沼里努力挣扎的时候,我还优哉游哉地读书喝茶画画,不想考虑未来在何方。我失望于自己的畏手畏脚,我失望于自己的敏感多疑,我也失望于自己的木讷寡言,可我不曾对这个世界失望。我不曾付出自己的热情与耐心,何谈这个世界有负于我。我就这样任性逍遥地度过这么多年,我又有什么资格对这个世界失望。
也曾想,我就这样任性下去,多年以后,我会不会后悔当年自己的倔强。就像孔雀吝惜羽毛似的不肯轻易开屏,我以为自己守住的是五彩缤纷的美丽,到最后可能才惊觉我守住的只是一地鸡毛,甚至连鸡毛都不如。那时那刻,我对自己失望还是绝望,对这个世界失望还是绝望。我是否还有资格和意义检讨自己悔不当初,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可如果,融于这个世界,让我必须放弃那些在我看来细碎而美好的忧伤,放弃那些琴瑟在御而莫不静好的岁月,放弃那些长久缄默而独自思考的安宁,最终变得不像自己,我宁愿放弃融于熙熙攘攘的世界。
我还会那么温柔地对待自己,生怕外面的嘈杂扰乱我的安宁。我只想静静地来,静静地走,静静地活这个世界活过一世,不想向世界低头。世界属于万千人,而我,只属于自己。我不想为了一个不属于我的世界,改变自己,委屈自己。我会失望于自己的格格不入,可我还是改变不了自己。只不过我与我周旋已久,宁做我而已。我还是静默地来去,静默地表达,静默地在文字的世界里自生自灭。藏在我心中的山水,我不需要这个世界都能看到,懂的人必定会推门而入,一步一生花。我们无需多言,万水千山已走过。而不懂的人,我们只会各自安好,山水不相逢。
在小小的寂寞的城里,我还会为自己封土为王,笔墨诗书,捍卫自己的江山如画。撑着一苇江湖,纵情高歌,愿逐月华流照君。涉江而过,十里荷香,采之欲遗君,所思在远道。风花雪月,那不再是岁月催人老的怀念,而是我不曾轻饶岁月的祈祷。谁说今人不需要幽古之情,故人不必懂风花雪月,我偏要留住这份浪漫与天真。有花有月,何不秉烛夜游;有风有雪,何不围炉夜话。落红堆积成塚,白雪煎煮为茶,我就要任性逍遥的自己沉浸在这风花雪月。有缘的人自会来,陪我看这烟火气升腾,品这文艺腔弥漫,我们自会感觉自己风华绝代。而无缘的人,我不必等,也无需追,对那些人来说,风雪只能无情,花月总会消散。
就这样,我不会对这个世界失望,也希望这个世界不要逼迫我为了迎合它让我变成所不喜欢的自己。我一步如莲花般祈祷,这一世我只想活出真实而快乐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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