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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晚饭时间,儿子要吃汉堡,我想吃烧烤,经过协商,他打包汉堡陪我吃烧烤。
烧烤店是一对夫妻开的,男人精瘦,女人圆润,还有一个看上去和儿子年龄相仿的小男孩,应该是他们的儿子。
我们去的时候烧烤店里除了几个闲聊的邻居,没什么顾客,我们的到来,老板堆着笑脸,热情迎接,我们点好菜后,儿子开始吃他的汉堡,我刷微博。
不一会儿,小男孩将我点的烤鱼送到桌上,我伸手拿筷子,耳朵里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差点吓掉了我手上的筷子,说实话,我的“狮吼”与这声“怒吼”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我甘拜下风。
循着声音望去,声音是从老板娘喉咙里发出来的,一声之后,小男孩便转身坐到我们旁边的桌餐下,默默地低下头玩手指甲。
佩服这一声的“杀伤力”,我吼儿子吼到喉咙沙哑,“熊孩子”仍然伫立如钟。
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孩子不听话,吼几句也无可厚非,同样为娘,深知这样的方法不对,但也可以理解。
大概两三分钟后,老板送上我的炒饭,转身站到小男孩身边,问他怎么回事,老板娘抢着回答,他要吃汉堡,我对儿子吐了吐舌头,意思是“原来是你点的火头”,儿子抿嘴笑。
这时,老板从口袋里掏出10元钱,塞到小男孩手里说:“给你钱,要吃自己去买”。
小男孩握着钱,依然倔强的低着头,迟迟不动,老板连续问了几句:“要吃自己去买呀”,听着老板声音越来越大,表情像要杀人似的,我在心里打,替小男孩着急,很想帮他转个弯,转念一想,人家教育孩子,我去插手总归不好,自己也经常忍不住,表情凶恶的吓唬儿子,这时,旁边一个年长妇人说了一句“这样吼孩子不好”,老板止住声音,在小男孩身边转悠。
小男孩一直低头坐在椅子上不语。老板大概转了两三圈,就像灶膛里闷了许久的火苗,此时,被人当头泼进一勺油,说时迟,那时快,老板按着小男孩的头,一巴掌接一巴掌的往下打,像极了电影里黑帮恶斗的片段,我根本来不及看清老板出掌的线路,小男孩第一轮挨打已经完成。
此时,老板依然站在小男孩身边,问他:“你到底要不要吃,钱都给你,让你去买,你为什么不去.......”,接着那勺油的火候,老板余怒未消冲着小男孩重复这几句话,小男孩默不作声,传来嘶哑的小分贝哭声。
老板正欲进行第二轮进攻时,被旁边的邻居拦住了。
我心里想,一个连哭都不敢大声的孩子,应该很压抑吧。或许作为一名当了娘的旁人,看到人家孩子爱委屈、不被理解,心里那种莫名的“护犊”情绪总会无限扩张,就跟我从来没打过孩子似的。
打孩子这种事,第一次跟第一百次没区别,一旦走出第一步,第二、三、四五六七八次就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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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儿子没上小学前,我一直为自己从未对儿子动过手而自豪,儿子在这件事上,在小伙伴们面前也十分长脸。有时候,他犯浑捣乱时,旁边的朋友会故意逗他:“你再不听话,小心你妈揍你”,每当这个时候,儿子总会得意洋洋的说:“我们家不打人”。
那时候,儿子的表妹三岁多,正处于心智高发期。在小姑娘入幼儿园后的第一个暑假,儿子的小姨决定省下送孩子上幼儿园暑期班的钱,计划抽空带孩子出门旅游,夫妻俩自己带孩子,那时候,他小姨的店新开张没多久,正是需要人手和推广的时候,所以带娃的重任大部份就落在娃她爸身上。
小姑娘比同龄孩子聪明,捣乱的法子,一次比一次让人咬牙切齿,又有女孩子的最大特点:哭和叫,谁要惹着她,她便会哭得让你求饶,就是这样倔强的性子,她爸在带她几天后,重重的巴掌便开始落在她的屁股、小腿肚子等部位,每一巴掌的响声,都仿佛打在了我的心上。
那孩子越打越强,哭声越来越大,她爸听到哭声,就像得到了某种暗示,打得越起劲,直到孩子一边忍着哭,一边抽泣,一边说我再不捣乱了,她爸才肯停手。
那段时间,小姑娘不仅没有收手,而且突然变得喜欢打人,走到哪里打到哪里,当时,她妈无奈的说她:“打遍天下无敌手”。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她幼儿园第二年的开学才有好转。
在小姑娘爸爸心情好的时候聊过,他说:“第一次打孩子的时候,其实他已经忍了很久,总觉得孩子那么小,下不去手,第一次打了孩子后,心里也很难受,也下过决心不再打孩子,可是在第一次之后,后面就好像变得特别容易,只要孩子一闹,他的巴掌就情不自禁的扬起来......”。
我儿子上小学后,我也沦陷“陪娃写作业就心梗”的圈子,有一次,周未写作业,周五拖到周六,周六拖到周日,眼看假期就要结束了,这家伙的作业仍然只字未动,提醒了不下几十遍,可是哪怕他坐到课桌前,也是写不下一个字,实在逼急了,写出来的字他自己都不认识。
我气不过,冲到楼上,抄起衣架,拧起儿子的左手,往他屁股上狠狠地抽了几下,儿子和我瞬间形成“磨盘状”,儿子是盘底,我是推磨的人,儿子转,我手上拿着衣架一边抽他,一边数落他:“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儿子和小男孩一样,没有泪流满面,几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直盯着我看,此时的我,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哪里顾得上他在想什么。
那晚,帮儿子洗澡时,看到他大腿上几条乌青的伤痕,我忍着不敢哭。
我问他:“痛不痛”。他一边玩水,一边说:“这是什么,怎么一条一条的”。
我实在看不下去,我脑袋里全部是电视新闻里,孩子被家长虐待的伤痕,我也是一个虐待孩子的妈妈,而且是一个孩子得来不易、不知珍惜的妈妈。
那次之后,我又顺利的动过几次手,一次比一次熟练。只是打过之后,效果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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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我们都听着“棍棒底下出孝子”长大的,我庆幸我爸、妈不信这一套,他们几乎从未对我们动过手,仅有的几次,我们现在都记忆犹新,虽未造成什么终身伤害,但每每提起,总是让爸妈觉得尴尬。
小时候,家里三个孩子,爸、妈白手起家做小生意,有一次妹妹不听话,吃饭的时候调皮,爸爸情急之下,一巴掌将妹妹甩出好远,至今,妹妹仍然会半开玩笑、略带责怪怨爸爸:“如果不是那一巴掌,她或许比现在混得更好,就是那一巴掌,把她脑袋打得半傻不傻”。
那个时候,妹妹才6点多一点。幸好,爸爸只动过那一次手。
而爸、妈对我们的教育影响最大的,用现在的教育观点总结,大概是身教重于言传。他们很少对我们灌输道理,一直用行动告诉我们,要做一个诚实、善良的人。以至于已经做生意好几年的妹妹,一直不能与同行一样,漫天开价,再等顾客还价,经常遇到一些顾客,无底线还价,每次她都扬言要像其它同行学习,把价格往高里定,让他们还个够,可每次都是说说而已,我想,这种根深地固的实诚,是很难改变的。
我们姐弟三人在爸、妈面前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形容,真的不过,爸妈总是尽他们最大的努力,让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学习、玩乐,很多人亲朋都预言我们将来成家立业时,会懒惰、任性等等,后来,我们结婚后,在娘家从未进过厨房的我们,却十分乐于一边看书、一边学做菜,更是很少出现所谓的“任性、懒惰”行为,甚至比起那些从小到家,被家长逼着做惯家务的孩子更加乐意过上家庭生活,我想,这与爸、妈给我们的自由分不开。
之前带儿子外出旅游,在一家小饭馆吃午饭。
饭馆的老板也是一对夫妻,看上去都不到40,家里三个孩子,最大的女孩10岁左右,最小的应该只有4、5岁,这家店大堂和厨房中间隔着一扇大大的玻璃墙,可以清楚的看见老板在里间的操作。
我看到最大的那个孩子,一直在帮大人切菜、洗菜,她切的土豆丝大小均匀,一点不像一个毛毛燥燥的孩子干的活,老二正在陪最小的弟弟揉面团玩,他们旁边摆着一个小盆,里面放着干净的面粉,两小的身上弄得满身满脸的面粉,最小的那个好像是被二哥欺负了,时不时跑到妈妈身后拉扯,而妈妈却未给二哥一点责骂,至于两个大人更是分工明确,相得益彰,就如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夫唱妇随,和谐得不得了。
对比烧烤店老板,他们家的生意好百倍、忙百倍,而他们却始终没有因为生意忙,而责怪孩子的捣乱,我想,那个最大的孩子定是在父母平静相处下,耳濡目染,才有了那样的懂事听话。
当然,能不打最好,也不是说孩子不能打,只是要避免自己情绪不好时,把孩子作为发泄对象。
养育一个孩子,于孩子而言,是成长,于家长而言,更是修行。
无戒365极限挑战营,挑战第13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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