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伙伴们忙完上午的急救培训,中午一起去学校旁边的菜馆吃酸菜鱼。说起最近比较热的电影,刘若英导演的《后来的我们》,大家都还没看过。一位小伙伴是因为女主角那张看起来年轻单纯没有故事的脸,而提不起去电影院观看的兴趣。哈,到了脸上真的写满故事时,就是写《情人》时的杜拉斯那年龄了。
曾经很喜欢《后来》中的歌词~“桅子花,白花瓣……”。有的时候,会想像后来的哪一天,会重遇一些人,那些曾经一路同行过的人。
虽然就读的是理工科大学,但在校园里参加过的唯一社团,却是“华声文学社”。

加入文学社是偶然事件。也许是华工饭堂的伙食太好,大一时整个人象吹气球一样胀起来,到大二开学跑去帮助新生入学时,竟然有师弟直接问我是不是铅球运动员。当时那种身材体貌,周末自然不敢去大学生热衷的舞场露面,课外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经常在图书馆遇见的一位师姐便拉着我加入了华声文学社。
当时文学社的社长是化学系高我两年级的师兄余爽,戴着眼镜,人如其名,长得清秀干净。他负责编辑文学社的社刊,我刚入社就投了一篇稿件,被他编在第10期上刊出,因此大家相熟起来。他给我派了个活,每月去我宿舍附近的文学社社员那要稿件,供编辑部汇编出刊。

文学社通讯录上,我负责约稿的那几个社员是化工机械系的,第一次跑去约稿才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夏天,穿过挂满衣服的男生宿舍走廊,一敲某间宿舍门,开门的铁定是光着膀子的男生,然后立马“啪”的一声关上门,里面搞一阵动静后才又把门打开,屋里屋外的人都觉得气氛很微妙。一位钟姓男同学很爱投稿,经常会跑去他的宿舍拿稿件,他同宿舍的另一位男生在若干年后巧合地成为证券公司的同事,还曾惟妙惟肖地向另一位女同事、他的太太描述当时我跑去他们宿舍要稿件的情形。

除了想起来总让人有点尴尬的男生宿舍约稿,文学社每周末组织的活动还是蛮让人期待的。周六傍晚开始,在华工最漂亮的老建筑红楼侧面的草坪,都会有文学社的坐谈会。来自不同系的社员,在这里谈天说地,有时是诗朗诵,有时是交流最近大家读过的文学作品,更多时候是各种杂谈。天黑了,余爽就会在一个洗衣服用的红塑料桶里点上几支蜡烛,就着红莹莹的烛光,大家接着聊。
那年的华工文艺汇演,文学社被选上的节目是配乐诗朗诵,我推荐了同宿舍中善舞的江西同学去伴舞,余爽为诗歌选的是一首小提琴协奏曲,陪着他们彩排了几次,演出还挺让人印象深刻的。
余爽当时大四快毕业了,虽忙着实习找工作,仍抽空组织周六晚的文学社聚会。聚会结束时已接近晚上十点,我住的管理工程系宿舍,在华工偏僻的西北角,一直被称为华工的“西伯利亚”,从红楼骑单车回去要20多分钟。余爽每次都骑车送我一段路, 到了管工系的相思湖,他觉得安全了就再骑车返回校本部。
还记得余爽临毕业前,最后一次送我。那天晚上,月色很好,大家聊得开心,最后一段路是扶着各自的单车,一路走回去的。那次和他聊的是刚看完的一本书,台湾作家萧丽红的《千江有水千江月》。
想想当时自己神经真是有些大条,和余爽认识一年,也没有问过他有没有女朋友,倒是经常大大咧咧地和他探讨爱情小说。作为师兄的他从来没有笑话过我,听完会沉静一阵,然后再说一些他的看法。他也会谈起他喜欢的一些文学作品。每次周六晚的文学社聚会,以他送我到相思湖结束,我们笑着挥手说再见。
余爽毕业后留在广州工作,他曾回过华工几次,请当时聊得来的几个文学社社员去大排档吃饭小聚。我毕业后离开广州,忘了要他的电话,大家竟然再也没有见过面。许多年后,偶尔会想像,哪一天我们会重逢,一起能再聊聊天说说话就很好。
当年和余爽说起那本小说的结尾,故事中的女主角看着天上的月亮,心中因爱之伤痛结的痂皮脱落下来,她心里念着一首诗,月夜离寺下山。记得余爽说,他凑巧也很喜欢那首诗。
千山同一月,
万户尽皆春。
千江有水千江月,
万里无云万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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