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沟遇“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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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沟遇“虎”

□ 雲末

0.进山

老虎沟是小秦岭余脉甘山南麓一条无名小溪的杰作。历史上有没有老虎，无考。至少近一二百年没有此类传说。所以，当一滴兄邀老虎沟游历时，关河诗友无不欣然成行，简装进山。红狐甚至穿一双半高跟皮鞋——当真遇老虎，她一定是老虎最省力的那个，能救她的，除了恕人会长手中的藤杖，无它。
但在老虎沟，我还是发现了几处“虎”迹。

1.虎树

进沟千步，遇一古树。树围数抱，雷击空心，可容两人；置身其中，仰望一线天光，有入虎口之惧：云若过隙之驹，风如遥远幽泣。行远回望，茂盛树冠直入云天，欲越过甘山与函谷关遥相呼应。遂题【临江仙 ·虎树】——

风雨催身十丈，春秋过目千年。花开叶落对函关。只闻秦客去，不见故人还。
休说二郎拳硬，莫提飞将弓弯。雷公劈我胆朝天：云如三国志，星是五千言。

2.虎花

春老林花谢，荼蘼独自开。与荼蘼一斗芳菲的，只有偶尔一丛妖艳黄花。花娇至假，柔叶如袂，亭亭玉立，酷似故乡“害眼花”。记得儿时，娘反复告诫：花美害人眼，久看眼生疾。遂假花抒义，故作郑重状向众人讲述儿时故事。友皆以为真！窃喜之余，又生些许沉重。有【菩萨蛮•虎花】记下当时心境——

妖娆饱听前人说，怦然一见娇如月。不敢久凝眸，凝眸从此愁。
水杂斑驳影，行至溪头净。何不久凝眸，九愁从此休。

3.虎草

老虎沟百草葳蕤，苦蒿、狼尾、水芹、岩茶……大都身细叶纤。唯一无名草，出土即分五六叶，叶狂如扇，霸光见方。邻草避之不及，或萎生其腋、苟延残喘，或斜出其荫、死地求存；也不乏蝶憇其上怡然自得、蜂躲其下伺机而动、莺绕左右纵情歌唱。泉之说，酷似那个漂亮国。我说，阔叶先衰，自然规律也。感作【金缕曲 虎草】——

初夏沿溪溯。过层林、漫寻旧迹，信言无虎。花径榆钱伤心事，不只相思几缕。但未碍、群山意绪。百草低眉传窃语，等山风一唤翩翩舞。谁驻足，诵佳句。
倏然一叶浑如巨。似乌云横空直把、流光拦阻。天与基因君何妒，休说蒿哀稷苦！况腋下、蝶歌莺诉。天道从来幽且远，望莽苍留待他分付。觞咏罢，且归去。

4.虎翁

老虎沟深处遇一翁。翁孤且衰，年逾七旬，匿居山林58年。五间矮屋趴于溪北山南，一片丛竹摇曳，一株山杏坠枝，一只柴犬退吠，三亩坡田白地。向导说山外有政府给他的廉租房，但几经催促，“死”不群居。奇之。作【鹧鸪天•虎翁】记之：

绿雾裙山白雾纱。径荒十里绝人家。蜂游蝶引惊修竹，稚犬衰翁老荻花。
云抱默，水咿呀。屋前青杏似肥些。溪边薄地祈新雨，分土看羞苞米牙。

5.虎官

老虎沟地处陕州张汴乡。出老虎沟，乡党委书记孙艺萍闻讯疾步迎尘。孙书记大学毕业即下沉乡村，一沉三十载，干练背后，甘苦自知。尤新任一年余，张汴塬改天换地。钦佩之中作【蝶恋花•虎官】（新韵）酬赠：

莫怪芳龄猜失准：苹果樱桃，争烙时光印。塬上功行拚未尽，几回娘泪难相认。
举手投足皆是韵。指点群山，一掠春风鬓。青发卅年三百仞，许于自个只一寸。

6.归去

老虎沟俨然就是一个世界，有霸凌，有诱惑，有坚守，有逃避，有奋斗……
感谢一滴兄，让我们领略一个奇异世界，生发一些奇妙思考，留下一篇奇怪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