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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玛格丽特的午后》:流淌着暖阳的午后,还能与你共读几度春秋?

《与玛格丽特的午后》:流淌着暖阳的午后,还能与你共读几度春秋?

作者: 无物永驻 | 来源:发表于2020-07-07 20:11 被阅读0次

    万家灯火下,上演着人生百态,你我都交织在这个故事漩涡,我们也总期待着,能在这场生命间隙遇到相知相伴的人,他们或陪我们度过年少时光,或共我们走过迟暮之年;总之,因为一场特别的相遇,我们向彼此打开深锁的心园,展开一段珍贵的情谊。

    《与玛格丽特的午后》以两位陌生人在花园午后的邂逅,搭建起一座名为“爱”的桥梁,用书本带给人温暖力量的近百岁老人玛格丽特,与有阅读障碍却被文字救赎的中年男人查尔曼,在彼此的生命中偶然相遇,心却从此紧紧相连。


    “这不是一场平凡的相遇。”

    查尔曼是个疲于生计的跛脚工人,人已中年却惧怕组建家庭,不太会交际,但为人老实友善;他喜欢到附近的公园中数鸽子,还依它们的特性为其取名。

    这天他偶然遇上了一位温文尔雅的老婆婆玛格丽特,95岁的她仍是淑女打扮,看上去颇有学识的她戴着眼镜,手捧一本书。因好奇查尔曼的行为而主动搭话,老人温和的眼神和亲切的话语感染了查尔曼,就这样两人聊着天,度过了一个惬意的午后。

    查尔曼日常消遣的地方是一家嘈杂的酒馆,这里鱼龙混杂,与他交往甚密的也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底层工人。但就连这些酒肉朋友也不忘调侃他的愚钝,受到嘲笑的他回想起当年的自己,在课堂上因不会回答问题,而被老师用言语羞辱,身旁的同学也因老师的“幽默风趣”而哄堂大笑,这番滋味如今仍能感同身受。

    在家中,母亲的无视也让他体会到感情淡漠,一直被当作“麻烦”的自己仿佛从出生起就是个错误。正是这样一个自卑的中年人,却在与玛格丽特的相处中逐渐感受到世间的善意,这份温暖来自书中的文字和老人的声音,当一个人能开始聆听自己的声音,从而发现自己的珍贵,那么他也能够自信到无畏外界的风雨。

    回首过去,在我们脑海留下的不尽然都是美好回忆,记忆的深浅总伴随情绪的起伏印在心底。一次不经意的奚落打击,或许在今后的日子里化成心魔与自己兵戎相见;有时清澈的溪流也曾被碎石割破,你看它悄无声息地汇入江河湖海,但一路以来的记忆并非消失不见、沉入海底,也许几番轮回后它又将这段故事带到陆地、降临人间;要面对一份尘封已久的记忆,需要依靠自身的力量战胜这份恐惧。

    这么多年来,查尔曼一直对母亲的冷漠耿耿于怀,又因为从未得到父爱,他甚至无法接受自己组建家庭。在周遭的环境都不够友好的情况下,给他最大慰藉的就是女友安妮特,她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公交车司机,这个天使般的姑娘会温柔地在查尔曼耳边说出:“你的存在就是我的幸运。”


    又是一个明媚的午后,玛格丽特为查尔曼读起小说《鼠疫》开头的场景:难以想象,一座城市既没有鸽子,也没有树木和花园,既看不见鸟儿扑打的翅膀,也听不到树叶沙沙的声响……查尔曼立刻表态,他不相信有这样的地方存在。感受到查尔曼对这本书很有兴趣,玛格丽特决定将这本书借给他,但他连忙拒绝,因为他有阅读障碍,这也要回溯到当年老师对自己的讽刺挖苦,让查尔曼畏惧阅读,他也为此失去了许多读书的机会。

    于是,玛格丽特就这样耐心地慢慢读给他听,这成为查尔曼一次难忘的阅读体验,用她的话说,阅读同时也是倾听。对于查尔曼来说,书中的文字像是散落在盒子里成堆的螺丝钉,凌乱地不成体系,对会读书的人来说却很简单,比如玛格丽特,她看似身体羸弱,但头脑里却有个书架,上面摆满了书,她熟练地组织运用这些知识,因此显得博学。

    玛格丽特膝下无子,在养老院的花销都来自侄子一家,当资金出现问题,也就意味着她将离开这里。面对这种境况,她只是微笑着平静地诉说:“衰老,尤其是对他人,是种负担,不过岁数大的好处在于,即使烦恼也持续不了太多日子了。”听闻这句话,查尔曼感到一丝心疼,恍惚中想起一句话,来自罗曼·加里的《黎明的承诺》:“我们总会回到母亲的坟前,像条被遗弃的狗一样哀嚎。”他看着眼前的玛格丽特,想起了母亲,这是他心中的痛。

    就像书中所说,从一开始,生命就许下各种无法兑现的承诺,查尔曼始终认为母亲从未在乎过他,现在依旧对他不屑一顾,他就像是母亲生命里的一大败笔;而在他眼中,母亲也是一个有精神问题的暴躁老太太,两人似乎只能保持敌对关系,可即使这样,他也不愿别人对母亲有任何言语上的伤害。

    当女友提出两人可以组建家庭时,查尔曼感到不安,他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没有做父亲的资格,而安妮特却安慰他,作为父母最重要的其实是对孩子的爱,她愿意永远陪着他,也希望对方能感应这份信任,正因两人都对这个家负责,孩子也会幸福地成长。


    再次在花园见面时,玛格丽特送了他一本作为阅读工具书的字典,却让查尔曼犯难,他并不能很好地使用它。于是他到养老院打算亲自归还,他向老人家解释道,这本字典让他看清了自己的缺陷,跟随玛格丽特读书反而使他觉得,这世上有太多自己不懂的事,竟开始怀念自己无知的时候单纯的快乐。

    但他没有意识到,这些天来跟随玛格丽特读到的书,正在悄无声息地改变他的生活,他开始在日复一日的劳作中拿出时间思考,他拥有了一位愿意理解并倾听他的挚友,这位老人在迟暮之年仍保有对知识的渴望,这种精神在感染着他,让他敢于走进人生的下一程,去珍惜属于他的家人,去拥抱属于他的下半生。

    孩子会因为故事书中的分别而痛哭流涕,而成年人对书中数万人赴死的战场或只一声叹息;柔弱时渴望保护,坚硬时渴望温柔,我们在无知中汲取营养,在沉重时剥离外壳,没有哪种状态能够永恒,我们不过是通过读书在逐步解开缠绕在心头的谜结。这世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作品,却值得人们在有生之年继续探索这些经典,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或许就是重塑的开始。

    查尔曼留意到墙上的照片,发现老人曾被世界卫生组织派去刚果参加医疗任务,她年轻时是一位科研工作者,她的人生曾是那样光彩照人;岁月赠予她白发,倒像为她圣洁的灵魂做点缀,她从不曾放弃阅读、停止思考,你能从她的神情读出一种孩童的好奇心。但如今,热爱读书的玛格丽特患有老年黄斑变性,视力正在衰退,行动也将不便,这也意味着她的生命逐渐走向衰弱。

    查尔曼听闻老人的现况,为她担忧着:一个视读书为呼吸的人,双目逐渐失明的余生将如何度过?这时女友便提议让查尔曼亲自读书给老太太听。在图书馆员的帮助下,他找到了一本易读的短篇小说,恐惧读书的他为了玛格丽特开始在家中不断练习,他要回馈这位老人的关怀,他要用心呵护这朵在风中飘摇的小花。

    一天夜里,晚归的查尔曼发现公寓的灯还在亮着,当走近母亲,意识到她的呼吸已停止,他轻轻合上了母亲的双眼,随后开始“像条被遗弃的狗一样哀嚎”。处理母亲的后事时,他发现所住的公寓并非租用,而是母亲不分昼夜打工买下的,遗物中还收藏着父母亲的合影以及一段脐带。后知后觉的他开始感慨,原来看似从未在意过他的母亲,这么多年来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恍惚中,查尔曼在车上突然听到了女友怀孕的好消息,喜出望外的他迫不及待想将这份心情传达给玛格丽特。当赶到她原来的住处时,才得知老人的侄子一家因赡养费不足,而将她带走,安置到了另一家条件较差的养老院,老太太走时还为查尔曼留下了一本词典,她相信查尔曼会用得到这本工具书,他会继续阅读。


    查尔曼抱着字典回到了花园,坐在长椅亲昵地唤着广场上的鸽子们,当唤到玛格丽特的名字,想到老太太可爱的面庞和温柔的读书声,他的心像是被揪了一下,于是深思熟虑后决定起身去找她。通过她的侄子,他找到了玛格丽特目前所在的养老院,在昏暗的灯光下一眼认出正手捧着书费劲阅读的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一见到查尔曼便绽开了笑颜,老人未曾想到两人的情谊从书中延伸到了现实,这位朋友竟然主动关心起她的生活。而查尔曼也许没能预料到,通过这些天的相处,玛格丽特在他心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想见到她的心情如此强烈,他要将玛格丽特当做家人来照顾,一同迎接家中新生命的降临,陪伴老人走过生命最后一程。

    电影中的花园时常让人想到《我与地坛》,史铁生在书中写到自己从年少时便每日摇着轮椅去地坛公园,这么多年,他见证着地坛的四季变换,也窥见这其中过客的人生百态,更是在母亲离世后思考她盼望自己找的那条路。“在满园弥漫的沉静光芒中,一个人更容易看到时间,并看见自己的身影”。

    在温暖和煦的微风中,查尔曼在花园感受到了来自玛格丽特的关爱,也在阅读中领悟到了母亲对自己生命的意义,在忙于生计的时间缝隙中,花园为他带来爱的暖意,治愈着他前半生的自卑与孤寂。

    城市的花园似乎成了人们离大自然最近的地方,在纷繁复杂的人心中尚存母性光辉,她倾听着城市的脉搏,就像是为她的孩子们守护着宁静家园,留他们休憩,人们将繁华盛世带给她,她却只盼望孩子能平安归家。

    “这不是一场平凡的相遇,

    除了爱与温情,没有其他的形容词。

    她以花为名,活在文字中,

    在发丝缠绕的形容词中,在莺飞草长的动词中。

    有些人以刚挣脱,她却以柔胜出,

    穿透我身,直至我心。

    关于爱的故事里,并不只有爱情,

    有时甚至没有一句我爱你,可我们仍相亲相爱。

    这不是一场平凡的相遇,

    我偶然在广场的长凳上寻到她,

    她并不起眼,如同一只小白鸽,

    带着她那纤巧的羽毛。

    她活在文字中,与我一样在平凡的字词中周旋,

    她赠了我一本书,然后是两本,

    一页页在我眼前闪现。

    别枯萎,还有时间,请等一下,

    还不是时候离开,我的小花,

    再与我多分享一些,分享一些你的人生,请再等等。

    关于爱的故事里,并不只有爱情,

    有时甚至没有一句我爱你,可我们仍相亲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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