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栋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把明晃晃的匕首上,以至于他根本不敢抬头仔细看眼前这个歹徒的面容。
如果他突然向我刺过来,我该如何防御?用双手护住胸部还是腹部?家栋拖着背包从三轮车上慢腾腾地走下来。此时,他似乎忘了自己是在火急火燎地赶火车的路上。
“把你所有值钱的东西放车座上,快!”
如果我按他说的做,他应该不会伤害我,毕竟他是为劫财。家栋将自己的全部现金共计87块放在了车后座上。
“就这么点?把背包里的东西全给我倒在后座上!”
家栋将背包倒提起来,背包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全堆在后座上。
“真是个穷鬼!转过头去!”
家栋转过身。
“跑!”
家栋没反应过来,也没做好准备。
“叫你跑呢!愣什么神,不许回头看,能跑多快跑多快!”
其实家栋早就想跑了,可是他双腿发软打颤不听使唤,他在艰难地迈开第一步的同时,赌注似的猛地回头看了一眼,歹徒只距他一米远,他好想在这最后一刻记住歹徒的容貌,可是这个歹徒的相貌平凡得无法让家栋在他脸上读取到任何一个特别的符号。
迈开艰难的第一步,家栋感觉自己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汇聚在自己的双腿上,他越跑越快,总觉得歹徒紧追不舍跑在后面,他甚至后悔自己不该好奇心太重,回头看那一眼。他越跑越快,只听见重重的脚步声传来,这脚步声仿佛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正在后面追着自己的歹徒发出的。
越来越快、越来越重的脚步声吓得他不敢再回头了,他拼命地跑,跑下高架桥,向他目力所及的人最多的地方跑去。
当家栋终于停下来时,他就像一头骡子似的四脚着地,大口喘着粗气。他首先想到的是:幸亏母亲在自己内裤上缝了个口袋,母亲总是叮嘱自己出门前要把钱放在这个口袋里,以防被盗,偏巧昨天去网吧包宿儿前,心念一动,一改常态地听了母亲的话,保住了兜里这七百块钱。
家栋站起身,抬起手擦拭额头频频留下的汗水。当家栋擦汗的手顺势划过眉骨时,手中的动作一顿,他在自己脑中读到了一个密码,就是那个位于眉骨上方的约两厘米左右的细长伤疤。
家栋盯着眼前的这位张副总,他的手握在手里的感觉是温暖细腻绵软的,他的眼神是慈爱值得信任的,他的声音是低沉和善而富有磁性的。家栋光明正大地仔细观察着这位张副总的脸,他确定即使自己再这么看上十分钟,下次见面依然无法在人群中第一时间认出他来,但那个伤疤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
“请问,你打算怎么付给我们报酬?”家栋在张副总跟他自我介绍寒暄的时候直奔主题。家栋深知自己是同学好友中唯一一个了解这位冠冕堂皇的张副总底细的人。
张副总被问得猝不及防,他眼睛快速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然后他整理下衣服并坐了下来:“呃,这个问题我们先放一放,先听听你们的进展如何?”
“好好”,“家栋坐下说”白胜、雅婷似乎发现气氛有点僵,从中缓和。万举只是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甚是冷静。
“还请张副总先把费用的事说说吧,我们都是学生,勤工俭学很不容易。”家栋并不作罢,紧咬着报酬的事不放。
张副总被逼无奈,思索了一下:“先付你们500元,等活动结束后再支付剩余的3500元,你们看如何?”
“先支付一半。”家栋紧追不舍。
“我看我还是联系别的同学合作吧。”张副总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别别别,您消消气。”白胜讨好地向张副总说道。雅婷白了一眼家栋。万举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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