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站在单元楼前绿化树的阴影里,尽量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她曾在眼前这幢楼里生活了近10年,有许多与她相熟的邻居。去年春节时,婉宁偶然在丈夫陆刚手机里发现了另一个女人的存在,虽然父母亲朋极力劝阻,婉宁还是选择了离婚。
与陆刚十多年的婚姻生活,别人不知其味,婉宁却很清楚,陆刚并不爱她,至少并无深爱过。没有争吵,没有抱怨,婉宁似乎是旁观者般结束了婚姻,成全了陆刚。后悔吗?在夜深人静时,婉宁也曾多次问自己。 与前夫陆刚离婚后,婉宁就与女儿豆豆搬离了曾经的家,在城市另一边新买了一个两居室。前夫陆刚在与婉宁离婚后就再婚了,新娘就是婉宁曾在手机里发现的女人。女儿豆豆周末偶尔会回爸爸家吃晚饭,婉宁就按照约定时间在楼下等她。
今天有些奇怪,婉宁给豆豆的电话手表打了三次电话,都无人接听,陆刚的手机或许是没电了,也是关机的状态。婉宁有些担心,在楼下来回踱了几次,始终不见豆豆下楼,只能亲自上楼去接她。所幸,电梯里并没有人,婉宁长呼一口气,捋捋额前的头发,开始敲门。
屋里似乎有人在玩跳舞机,声音很大,婉宁敲了将近两分钟的时间,才有人来开门。陆刚从门旁探出头,一看是婉宁,好似要掩饰脸上的尴尬,随即回头对里面的人说:“高英,别跳了,婉宁来了。”“来啦,来啦……”话音未落,这所房子新的女主人站在了婉宁眼前。略微胖些,比我年轻,别的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婉宁看着眼前导致自己家庭破裂的女人,还是第一时间在心里做出判断。
高英很是热情,一边牵着婉宁的袖子往屋里引,一边指挥陆刚去取拖鞋。婉宁不想引起邻居的注意,只能顺着高英的拉扯进了屋。“我过来接豆豆,她怎么一直没接电话?”婉宁进屋后立即问陆刚。陆刚还未说话,高英已经接了话过去:“婉宁姐,别担心,豆豆今天下午多吃了几个冰激淋,这会肚子不舒服,正在卫生间呢。”婉宁有些生气地对陆刚说:“豆豆不能多吃凉的,否则很容易拉肚子,这些你应是知道的吧?”陆刚还未说什么,高英又接过话去:“婉宁姐,是我不好,我这段时间喜欢吃冰激淋,陆刚买的多了些,下次肯定不让豆豆吃了。我们去窗户边沙发上坐着等豆豆吧。”
婉宁一直站在门口并没往屋里走,顺着高英拉她的方向,眼光扫过客厅,心里不禁有些难过。这里早已不是那个婉宁熟悉的家,屋里的沙发、家具都已换成新的,窗帘也是新的,桌子上、墙上摆满了各种玩偶,整个客厅似一个公主房,到处是浅绿和粉嫩的色调。婉宁知道这一定是按照高英的喜好布置的,陆刚钟情的一向是暗色调,正如这里之前的布局。
此刻,天早已黑下来,窗帘并未拉上,靠近窗户的沙发旁还特意摆了小茶几,上面放着各种零食。婉宁的心有点痛,原来爱与不爱仅是一个拉不拉窗帘就能看出的问题。以前,陆刚经常与婉宁吵架的原因就是:天黑了,婉宁没拉上窗帘。此刻,窗外小区树上挂着的彩灯、屋里五颜六色的装饰似乎都在嘲笑婉宁十年来的痴傻。
婉宁不想再去探寻这里的变化,正好女儿豆豆从卫生间出来,她有些急切地拉着豆豆离开了。
深夜,豆豆早已睡熟,婉宁坐在新家客厅的大阳台上,一边看着远处跨海大桥上一掠而过的灯光,一边思考自己与女儿未来的路如何走。与陆刚离婚,婉宁后悔吗?不。陆刚对婉宁而言,就如那深色调的窗帘,她不喜欢,也无需将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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