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酒泉出差,觅食途中偶遇新华书店。对于能入眼的书店,我大抵都是要进去逛逛的,至于买不买,要看当时的天时地利人和(人懒,旅途中最烦行李过多、过重)。
看到严歌苓的这本书,立马想到在林园图书馆看过她的第一本小说《妈阁是座城》。很喜欢她的风格,没那么晦涩难懂,也没那么枯燥乏味,很舒服。
“他的相貌没有问题,问题就在于没有问题。跟你多熟你扭头就想不起他长什么样。倒不如丑陋,丑陋可以是logo,丑到一定程度,还惊世骇俗”,一开始就被这句话逗乐,记得当时还跟翔仔分享了。这话用来形容长相,搁谁身上都会暴跳如雷,哭笑不得。毕竟绝大部分人都是在意别人对自己皮相的评价的,即使是别人昧着良知说出的恭维话,假话,也愿意当真!
“过去那些人和事,重复地谈,重复地笑,谈多了,故事都走了样。记忆本身也是活的,有它自己的生命和成长,故事存在那里面。跟着一块活,一块成长,于是就都不是原来的模样了。”记忆之所以被留下,是因为对当时的你造成了深刻的印象,或快乐,或悲恸。但大多都只是当时各种干扰因素的生成物,其中包括情绪。美好的记忆,因为好心情会更加深刻。痛苦的回忆,因伤心欲绝而难以释怀。假以时日,再次回眸陈年往事,同一事件,会有不同的见解。或许再次遇见当初恨之入骨,发誓老死不相往老的仇人,也会相视一笑,淡然处之,这是时间的厉害之处。总听前辈告诫:做人,话不要说的太满,事不要做的太绝,可能就是洞察到了,人总得为自己冲动酿成的苦果买单吧。
“一旦发现英雄也会落井,投石的人格外勇敢,人群会格外拥挤。我们高不了,我们要靠一个一直高的人低下去来拔高,要靠互相借胆来体味我们的高。”我们都不是圣人,虚荣心,功利心,攀比心,皆有之。在那个随大流的时代,在那个动辄贴大字报,批斗的社会,人人自危。唯恐暴露些与众不同的气质,让人鄙夷,随之被当成另类。英雄和雷锋,本应该被崇拜和尊敬,却在那时成了超越不过就贬损的对象。只要有人带头,都盲目屈从,什么做人的底线,什么平日的远近亲疏,在那一刻,统统见鬼去了。站在所谓的道德制高点,用粗俗的话,粗鲁的动作,让英雄和雷锋们收到身体和心灵的创伤。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得是一个怎样纯粹的时代,名声的败坏能使人自惭形秽,即使脱离那个群体,东南西北到处漂泊,也会一辈子带上心理烙印抬不起头。若是在如今的青年一代发生此类事件,估计更多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吧。管你姓李还是姓王,只要跟我没关系就好。
那个时代,把背叛当正义,想想都能毛骨悚然!
对越作战,通过不同的方式知晓过一些它的残酷性。在林园上学时,有一位教员,是越战的亲历者。讲座主持人后来提到,一开始邀请了好几次,教员都不愿意。并不是不知道说什么,而是要再次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对生还者太残酷!就跟严歌苓小说中描述的一样:“一个连队百分之八十是新兵,老实得像一群会动弹的土豆,他们是刘峰到贵州和川东接来的新兵,都不知道穿上军装跟上队伍就直接去打仗,父母和爷爷奶奶跟着跑,叫他们小名儿,扔红薯干柿饼子,七嘴八舌喊话,让他们守纪律,别想家,好好听首长的话,部队的好伙食别白吃,吃了多长点个头。都没来得及吃好伙食,更没来得及长个头,就永远卧倒了。”
“还有冒充岁数来的,十五六岁,楞充十八,五号军装穿着都像面粉口袋,听首长话是真的,一句都不顶嘴就上了前线。十几岁也是一辈子过去”
“仗刚打起来,野战医院包扎所开进一所中学时,教学楼前集合了一个加强团士兵,从操场奔赴前线。第二天清早推开楼上的窗,看见操场成了停尸场,原先立定的两千多男儿满满地躺了一操场。
就那样,一个操场头一天还操练,立正稍息向右看齐,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第二天一早,立正变成卧倒了。卧倒的,个头都不大。”
教员授课时,给我们带了些以战场为背景的照片。如若不是照片中有年轻的他,我怎么都不会相信一直活在传说中的人物,会真的出现在我眼前。听他含泪讲述当时的场景,我们全场肃静,更有女生低声哽咽。有一个印象最深的场景,教员亲眼看着身边战友的一条胳膊被炸飞,血肉模糊。我是不敢看恐怖片的人,任何带有血腥的影视片,我都是拒绝的,看完肯定做噩梦。无法想象,教员是在多少个辗转难眠的夜晚,被噩梦惊醒。也无法想象,承受多大的压力,才有好好活下去的动力和勇气。
还记得《人民的民义》里,陈老说过“在那个战争的年代,只有党员才有资格扛炸药包”。很震撼,也很动容。当下很多不作为、拖后腿的党员干部,真该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曾有过这么一句话,“战争,让女人走开”。其实,只要爆发战事,不管男女老少,哪个又能真的置身事外?唯愿世界再无战事,天下太平!
一点小小的见解,不妥之处仅代表个人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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