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调侃说,你家的钱多,怎么也没见你每天都拿出去晒呢。这要放在古代,还真不是笑话。古时候可不像现在,到处都是银行,有钱往银行一存了事,当然啰,贪官除外。那时只能放在家里保管,时间长了,别说铜钱,就是银子也会发霉的,特别是在阴雨湿气较重的山区,发霉更是厉害。
这不,清朝末年,仲夏一个晴朗的中午,山门寨黄家桥的大财主郭老爷带着护院家丁,张开竹席,晒开了银子。
这时,桐籽坪的一个瑶民沈小三刚好路过这里,郭老爷不知是脑袋中哪根筋出了问题,让家丁把他叫了过来,郭老爷问:“老同老同,你说我这么多银子怎么用得完啊?”在我们那个小地方,汉民一般都称呼瑶族同胞为老同,是褒是贬说真的我也说不清楚。不过,小时候长辈让我们叫那些在河中用竹网采鱼的小沙江瑶胞为同年大同年娘时,他们都很高兴,应该没什么贬义。
“管爷管爷,你可以买地啊!”
“那也用不完,方圆的地都是我的了。”郭老爷说的不错,方圆数十里,真的差不多都是他的。当地有个笑话,郭老爷和一个乞丐打赌,只要乞丐不在他的地里拉屎,就送他十斗米,结果乞丐把屎拉在裤裆里,还是没走出他的地盘。
“那你修屋吧!”
“我的屋多得连自己都数不清。”
“那你就多修路架桥,多做善事,修福积德。”
“我又没吃错药,做那鸟事干嘛。”
“三场人命两场火,看你像我不像我?”沈小三本来正在赶路,平白无故被他叫过来,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三番五次的刁难他,于是没好气地说。
“你敢咒我,”郭老爷平时受人奉承惯了,哪受得了这种气,抓起一锭银子就向沈小三打去。老天不开眼,刚好打在太阳穴上。中午时间,血气正旺,沈小三当时就血流如柱,气绝身亡。郭老爷财大气粗,根本就不当回事,以为大不了赔几两银子了事。
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桐籽坪,瑶民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为了生存,非常齐心。他们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死。平时没事,你欺侮他个三言两语,他忍忍也就过去了。你杀了他的人却不同,所有的瑶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只要是走得动的,都在族长的带领下来到黄家桥,向郭老爷讨回公道。
郭老爷开始还不当回事,带着护院家丁,想给沈族长一个下马威。领头的护院队长刚准备说话,沈族长一使眼色,一杆鸟铣就对准了他的胸口。大家为郭老爷护院打工,还不是为了挣几两银子养家糊口,谁愿意真的为他拼命?因此,无论郭老爷怎么拼命嚎叫,这群平时耀武扬威的护院家丁,一个个似见了老虎的猫,裹足不前。
沈族长说:“郭老爷,你家大业大,小的今天来,就为向你讨个公道。你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你说,现在怎么办?”
“我……我……”郭老爷一下子变成了将军不骑马,威风扫地。管家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就对沈族长说:“沈族长,你大人大量,容我们商量商量,怎样?”
“好,快点。”郭老爷一伙退进屋后,沈族长大手一挥,毫不客气,杀猪宰羊,自己招待起自己来。
郭老爷进屋后,和管家护院队长一商议,就拿家丁中的一个孤儿杀了顶包,再陪了一大笔银子,总算是把事情平息下去了。
俗话说的好,叫花子也有三个穷朋友。这个孤儿别看平时娘不痛爹不爱的,但他姓张,张姓在当地人口里可是第一大家族,其中一个远房族兄还在武冈州做着个小官。别看平时无人理会,但被人杀了,一闹起来可是油水不少。于是,张姓家族一纸诉状把郭老爷告到官府。官字两个口,怎么说也没有你一个土财主的好。郭老爷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照旧),使钱免灾。可是两个口的官府不是瑶民,不是一点小钱就能打发的了的。郭老爷使尽所有的积蓄,房产土地也卖得差不多了,才被放了出来。
等他回来时,护院家丁都己经不辞而别,最宠的小妾也和管家私奔了,家中只要是能拿走的都一扫而空,连老婆也回了娘家。一时心灰意懒,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翻身的时候打翻油灯,起火了。他是被大火烧着衣服时才惊醒的。财主有几个好的,街坊邻居害怕大火烧了自己的产业,不但不救火,反而还把他的房屋打倒,做成隔离墙。
这把火烧了三天三夜,邻居也幸灾乐祸的看了郭老爷表演的三天猴戏,烧得他片瓦不留。最后,不是他老婆记着从前的情份,郭老爷也就只能拄根棍子当乞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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