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了旅费,我们骑上狮鹫——这些强壮有力的家伙,一跃凌空,振翅高飞。芬妮飞翔在我的前方,顺着呼呼的风声,我听到她低吟出一首哀伤的曲子:
诺莫瑞根啊,
你是我永恒的故乡,
是我永难挽回的哀伤。
诺莫瑞根啊,
我们是微薄的花瓣,
飘往天下的四面八方。
诺莫瑞根啊,
我们尽情漂泊流浪,
只盼他朝将你美丽绽放。
诺莫瑞根啊,
我们钻研复兴百方,
你将会是崭新的城邦。
一路上,芬倪沉溺在昔日挥之不去的伤痛之中。我实在无法想象,甚至为此感到震惊,一向脸带微笑积极阳光的芬倪,竟然会经历过如此不堪回首的悲痛。
在那清寒的夜里,她独望夜空的冷月,低诉着她的往昔。

我们都是苦难的孩子,凛昱祭司。
我原本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工程师家庭,父母都是高级工程师,在侏儒的首席科技智囊团中从事工程研究工作。
我从小就在科技工程研究的环境中长大,不过我天生就向往大自然,所以选修了草药学,导师告诉我,在众多的侏儒当中,我是较为少见的具有草药学天赋的人,父母认为专修草药学和炼金术,可以与侏儒的工程学核心技术相得益彰,所以并没有反对我的发展。
当时,父母除了研究之外,还承担了工程学堂的教学工作,而小面包就是他们的学生;他们知道小面包的父母在石腭怪防御战中牺牲的英勇事迹,所以常常对他照顾有加。
本来日子一直都过得很美好,但是一场浩大的石腭怪入侵战,摧毁了我们所有的幸福。正如你所听说过的,石腭怪时常会入侵我们的家园,但从未突破我们主城的防御工程,然而那一次入侵,竟然毫无征兆地破坏了我们的防御,接连好几波的石腭怪大军,像发疯一样闯进诺莫瑞根,他们那沙哑丑恶的嗓音,响彻整个城市。
这是我们始料未及的,但为了活命,将我们的血脉延续下去,我们伟大的领袖,也就是高端的科技大工匠,梅卡托克,迫不得已采用了极端的方法,打开了城市的紧急辐射装置,于是大量的辐射能量释放了出来,虽然杀死了一部分的石腭怪,但也逼疯了剩下的那一帮敌人,继续加强了攻势,同时我们很多同胞都受到了辐射影响,变成了疯狂的麻风侏儒。最终我们不得不放弃城市,求助于雪岭上的矮人。
在逃离的过程中,我和父母失散了。导师带着我,跟着其他侏儒逃亡者,在战乱中,逃到了矮人的主城铁炉堡。诺莫瑞根深藏在地底,辐射能量在短期内无法消散,我们只能等待辐射减弱到安全级别之后才能回去。
我一直盼望着父母的消息,直到噩耗传到了我耳边——战.乱.调查团声称我父母是叛徒,调查结果是他们协助石腭怪入侵了诺莫瑞根。从此,我被冠以叛.徒女儿的恶名。
一夜之间,众叛亲离,我被同胞们驱逐出城外。唯独对我不离不弃的,只有贤良的导师。当然,你也许会说,还有小面包。
不错,确实是还有他,但是我恨他,因为是他告诉调查团,亲眼看见我父母帮助石腭怪入侵的。他可能觉得亏欠我吧,总是在或表或里地关心我,可是我心里一直迈不出这道坎,无法原谅他。
出城之后,我躲在导师给我秘密安立的住所里,度日如年,思念着生死未卜的父母,悲痛绝望。在我试图服用毒药终结自己的时候,暗影的力量向我伸出了援手。
于是,我在暗影修士的帮助下,成为一名痛苦术士。一直以来,我想方设法追查父母的下落,洗脱父母的冤屈。
在遇见你们的那天,我正好收集草药,尝试新的炼金配方。我以为遇上你,暴风城的祭司,我的心灵可以得到皈依,可是,你高大的形象和华丽的名衔欺骗了我,或者说,我只是把美好的愿望投射在你身上,仅此而已,根本没有一个人值得我信赖和依靠,唯有自强不息!
你明白我为什么会说你软弱无能吗?
芬倪转头看我,目光凛冽。我默默点头,一语不发。
对着寒夜中孤立的篝火,我也把自己的过去告诉了她。
我们的身世,竟如此相似。同是没有父母的孩子,同有被人排挤的窘况,可是,相比之下,我所面临的困难,真是不值一提。芬倪娇小的身躯之内,蕴含着一个强大的灵魂。
“凛昱祭司,我不再幻想了,我醒了,我会坚强起来的!”
我微微一笑,低头将泪眼隐藏。
身为祭司,我竟然没有能力安稳.民.众的内心,没有能力守护他们的信仰,还在邪恶面前屈服,引导民.众.走向邪.道,确实是软弱至极。
圣光啊,我简直是罪不可恕!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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