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银枪梦》系列之长篇武侠连载六
韦辛的寰版《大侠沈胜衣》续写
第十四单元 巫魂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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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寒铁神器初始露，静待梨花满枝开
程郁呆呆地看着叶红樱，对查捕头抢去她想为叶大哥做的事觉得意外，但未嗔怪，听见叶大哥说有话对她说，顿时心花怒放。
“程姑娘，我回房换衣服，稍候我让杨捕头请你过来。”程郁听到这些，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叶大哥终于明白我对他的心思了……
换下被汗渍浸了的青衣，着上女装的叶红樱手里擦着寒铁神笛，坐在屏风后，拜托杨正宇把程郁找来，而后再去叫石虎。
叶红樱还未开口，程郁已说话。
“叶大哥自北而来，在我心中，你就是梨花，圣洁高贵、飘飘洒洒……”
“程姑娘，与你的相识相遇，是冥冥中的一种缘分。在我心中，你就是茉莉，飘香四溢、醉人心脾……可是我让你失望了，承蒙错爱。”
“叶大哥，你在说什么？破获巫魂村之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愿意随你远赴大漠，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做丫鬟也未尝不可啊……”
刚要从屏风后走出的叶红樱止住了脚步，听闻这些话，她不想令程郁太伤心，她不想让程郁企望的眼神和失望的表情都像落霞寺的那位姑娘，但是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程姑娘，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愿追随于我，为什么？”
“叶大哥，你有没有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我有没有做错什么？”
程郁正害羞地说出这句话，石虎已冒冒失失地进来了，“姓叶的，你找我做什么？是不是给我一个解释……”
“石虎兄弟，不得无礼，你先在门外候着，我和程姑娘把话说完。”石虎这次还真听了叶红樱的话，出了房门。
叶红樱心想，程郁的问话何尝不就是石虎所要的答案呢？
“程姑娘，你没有错，错的是我……”说着这句，叶红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果不出所料，程郁被惊得睁大了眼睛，眼泪似乎都要掉下来。
叶红樱拉住程郁的手，“程姑娘，你我姐妹相称如何？你还愿意跟我回大漠吗？”程郁惊得已经说不出话来，她的心五味杂陈，她只是想万一叶大哥不喜欢自己怎么办，竟从来没有想到朝思暮想的叶大哥竟然是个女的。
“你骗了我……”程郁从叶红樱的手中拽出自己的手，跑到了庭院中，她想一走了之，再不理会这里的事。
叶红樱刚想追过去，石虎挡住了去路。
“姓叶的哪去了，你又是谁？”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进来说话。”
程郁失了魂似的在庭院里站着，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强迫自己赶紧清醒，却意外地听见了沈胜衣房中几人的对话。
看见了叶红樱用自己的本事降服了石虎，沈胜衣很赞赏，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回到了房中，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他也看见了查天雄在庭院中最后的举动，知道查天雄很快就会赶来，默默地等待，与他商议再探巫魂村的事情。
查天雄刚刚进来，没想到小龙和通仔也跟了进来，龙成钢是一步也不敢离开沈胜衣，生怕一个不留神，又把沈大哥弄丢似的。小龙和通仔也不客气，自己倒了茶水，径直坐在了查天雄和沈胜衣的对面。
对于小龙和通仔，查天雄倒也不避讳。
“沈兄，明日再探巫魂村。”
“好。查兄，明日……今天的事情很意外，杨捕头带来的女子不比寻常。”
查天雄未等说什么，通仔便接过话茬，“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非比寻常的女人一定要小心哪，她不禁令我想起红梅盗慕容孤芳。”
“通仔兄弟这话怎么讲，怎么提起这事来，叶红樱可是杨捕头带来的，难道你也不相信杨捕头。”
“你说他啊，他不也化名阿斗混迹快活林，欺骗了你我？”通仔说得有理有据，龙成钢也接茬，因为沈胜衣去请程郁没有带她，她把火气就发在了那个女子身上。“通仔说的有道理啊，哪个厉害的女人不是包藏祸心？我也想起了雪衣娘，编出走马西北的故事欺骗沈大哥。你看她今天的样子，一会男一会女的，风头盖过了查捕头和沈大哥，仿佛她是这里的主人。”龙成钢一股脑把对叶红樱也女扮男装的嫉妒全部发泄了出来。
一直未插话的沈胜衣总算说了话，“听查兄讲，她自大宁卫而来，为了击破北元旧势。 她为什么不去找那里驻兵把守的十六王爷，舍近求远来应天？我倒是没有怀疑她，看她的拳法来源于名门正派，南拳北腿，东枪西棍，自北而来拳法却如此出神入化，兵器也是深藏不露的样子？”
“沈兄，我相信她，她来应天的第一天就救了我。”
“哎呀，查捕头，不要被迷惑。你的功夫了得，哪用她救？每次沈大哥和你联手破案都是抽丝剥茧，没那么顺利。现在又多了程郁、石虎帮她，搞不好她叶红樱是为了你家中的无双谱而来。”通仔抢着说。
“世上根本没有无双谱。”查天雄迅速回应。
“查兄，不要着急，你说她想领教我的剑法，我正好想要试一试她的兵器。”沈胜衣有着他自己的想法。
刚刚清醒，从记忆深处转回头的程郁，在庭院里碰巧听见沈胜衣房中这几人的喊话，她直奔沈胜衣的房中，指着通仔和龙成钢说。
“沈大侠，这两个无耻之徒竟然怀疑叶姐姐，难道你和查捕头也不相信我们？”
“刚才还一口一个叶大哥，这么快就叶姐姐了？”龙成钢奚落程郁，气得程郁扭头就走，她要将这一切都告诉叶红樱。奇怪，刚刚对叶红樱的恨，现在竟一丝一毫也没有了，在其他人面前，她还是要袒护叶红樱的。
程郁跑了出来，去往叶红樱的房中。查天雄追了出来，程郁跑的太急，一头撞上了低头走出的石虎，竟然被撞的跌坐在地。石虎还在纳闷，看着自己的手，难道自己天生神力，竟败在一个女人手里？石虎抱着头，敲打自己的脑袋……
查天雄扶起程郁，看着程郁跑向了叶红樱，叶红樱知道程郁会回来，但没想到这么快。
程郁拉起叶红樱的左手，“我们走，这里的人不相信我们。”她把刚才听到的话原原本本讲给叶红樱听，石虎听到了也忿忿不平。
“无双谱本是红梅盗案中本不存在的东西，他们怎么又提起来了？”杨正宇走过来，也怪通仔和小龙故意挑了事端。
叶红樱听闻，右手紧紧攥着铁笛。过去的她，会立刻挑了好事之徒，但是现在，她必须隐忍。
“程姑娘，稍安勿躁，是有误会，他们不相信我，不随我回大漠没有关系，我助查捕头破了这个案子就走。”
通仔和小龙看到了程郁生气的样子，自觉无趣，跟着沈胜衣，也来到了庭院当中。
空气一下凝固，石虎等人都愣在了那里，查天雄作为主人，没想到破阵之前会有这样的误会，走到叶红樱跟前。
“叶姑娘，你不是正想领教一下沈大侠快如闪电的剑法吗？”
“当然可以，求之不得。本想巫魂村的事了，看来就是现在了……”
“沈某也想领教一下叶姑娘的兵器，可是手中的铁笛，难不成是笛剑？”沈胜衣观察细致入微。
“沈大侠，有一件事，是我造访京师之前的经历，我本想巫魂村事了再告诉你，看来今天比试过后，无论输赢我都要说了。”
“愿闻其详……”
众人重新又站在了庭院之中，通仔和小龙站在了沈胜衣一边，程郁和石虎站在了叶红樱一边，查天雄和杨正宇站在了中间。
查天雄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只得为叶红樱捏一把汗。他骨子里是相信叶红樱的，但既然如此，桌上谈不拢的，武力就能解决，正好看看叶红樱的神秘的兵器。
沈胜衣是何等的智慧，他不会因为通仔和小龙的怀疑而怀疑查天雄的眼光，他似乎察觉到查天雄动了心，在破巫魂村之前，他要试一试这个大漠女子。
“叶姑娘，请。”
“沈大侠，出剑吧。”说着，叶红樱把寒铁神笛交到了左手，右手旋开了笛子的顶端，抽出了里面亮闪闪的一柄利刃。
小龙拍手，瞄着通仔，“沈大哥猜对了，她的兵器是笛剑。”
杨正宇哼地一笑，“只猜对了一半。”只见叶红樱将右手的利刃反扭在左边的笛子上，使劲往地上一戳，一把亮闪闪的长长的银枪，挺挺地竖在了这个大漠女子右手旁，长不过一丈，显然是量身定制，看不出重量。
沈胜衣只稍微楞了一下，而通仔、小龙、石虎、程郁更是没见过如此神奇多变的兵器。查天雄擒获过银枪张凤，看过独孤雁的链子枪，这一次又看见一个人在使枪，却是一个女子。
众人各有所思之下，两人战在了一起，枪剑相击砰砰作响，但是谁也没刺向对方的颈喉，几个回合过后，沈胜衣惊叹。
“杨氏八母梨花枪？”
“沈大侠好眼力，离开大漠，你是第一个认出我枪法的人。”
好功力，好枪法。沈胜衣的剑快，是他为柳展禽卖命时的杀手生涯练就，但他眼前这个女子的枪法，是面对北元的重重铁骑磨练出来的，自不示弱。
剑如闪电，沈胜衣棋逢对手。
银枪生风，紧紧护住叶红樱。
又好几个回合过后，未分出输赢，叶红樱想卖个破绽故意输掉，因为她急于给沈胜衣讲落霞寺的事情。刚想到这，查天雄已经跳到了两人中间，两只手各抓住一只手臂。
“点到为止，都是我的生死之交，留着体力对付巫魂村的人吧。沈兄，叶姑娘救我时已经受伤。”尤其刚才斗完石虎，查天雄担心的是叶红樱的体力。
“算了算了……散了散了”杨正宇也打圆场，让大家都回房去，却没有人动弹。
查天雄慢慢地松开手，沈胜衣入了剑，叶红樱扶住枪，轻吐一口气，“领教了沈大侠的剑法，我应天之行足矣。”
沈胜衣好久没这么痛快地遇见一个敌手了，心里着实叹服，他心里暗自高兴，只有这样的奇女子才能配得上我的好兄弟查天雄，小龙说得没错，叶红樱将来会是这里的女主人。
“叶姑娘，想必程姑娘已经把我两位朋友误会你的话说与你听，他们本没有恶意。他们不该因为你绝顶的技艺而怀疑你，查捕头应该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没有对他们下逐客令。”
“沈大侠言重了，我不放在心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尊师是双手剑客，多年前他口中的草原红鹰就是你，他传授于你六合拳。我之所以要试你，是因为你不用双手剑。”沈胜衣双手都会用剑，所以他对谁能双手执剑了如指掌。
“沈胜衣不愧是沈胜衣，多年前鲜为人知的事你却知道。的确如此，师娘与师傅比试了二十年，最终反目，师娘杨氏把我带走，将枪法传授于我，所以我无法学成师傅的绝技，再也不是草原红鹰，现在更像是大漠深处的一只寒号鸟。”
“月棍年刀辈子枪，长枪可是你一辈子的本领。叶姑娘不必着急，我已知晓，北元旧势袭我大宁，你为此而来，巫魂村一破，我们将此事上奏朝廷，随你赶回大漠。”
“除了击退北元旧势，我还要铲除地方恶吏。十六王爷按兵不动，我无可奈何。沈大侠，我敬佩你的为人，我也知道，别人再怎么挑衅，你和查捕头都会相信我，只是我刚才想起的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说着，叶红樱已把长枪旋开，继续归作成笛子的模样。
“但说无妨……”沈胜衣从她刚才豪爽大气地言语中得知了她来此的目的，接下来真不知她要说什么，难道她与自己有什么瓜葛？
“有人可否回避？”叶红缨指的是小龙和通仔，龙成钢顿时又撅起嘴来，一说回避，仿佛姓叶的要抢沈大哥似的，但是刚才的事她还是理亏。
“她们一直跟随于我……”
“好，既然如此。我不用说的太明了，沈大侠过人的智慧，且自行品味……蟛蜞拥剑客，沈郎若奈何？落霞逢潘女，和兄离魂歌。飘飘独作萍，粼粼现碧波。愿踏应天路，松江共你我。”
沈胜衣没等说什么，通仔连忙说，“好诗好诗……”以求缓解刚才冤枉叶红樱的紧张气氛。小龙却不明白，她心里好担心最后一句是叶红樱恋上了沈胜衣。
“小萍……你知道小萍，你知道小萍在哪里？”沈胜衣当然听懂了叶红樱吟诗的意味。
“落入法网的拥剑公子潘玉，潘玉的妹妹潘萍波？”这事情查天雄当然也知道，潘玉将自己蟛蜞的身份嫁祸于无肠门，若不是查天雄的及时赶到，道貌岸然的潘玉不知又会对沈胜衣生出什么歹意。查天雄微弯的眼睛和上扬的嘴角，对叶红樱是另一种深情的肯定。“宝剑藏，辈子枪。”她的枪法值得用一辈子去练就，那么她可知此时也有了一个值得她期许一辈子的人……
“还好沈大哥没有忘记小萍，小萍要是知道她的沈郎没有忘记她，该有多高兴。”叶红樱说出这句话时，在场的人只有龙成钢和通仔的表情最为复杂。沈胜衣一直像潘玉一样，爱护着小萍这个妹妹，终于有了她安全的消息，怎不兴奋。
“我此番取道回洛阳城就是想去潘府，我觉得潘玉罪有应得，可是我不能伤了小萍的心呀。我答应过潘玉，我记得。”沈胜衣有情有义，他的确没有忘记小萍，可是罪孽深重的潘玉是自己曾经的好友，又是小萍亲哥哥，他不知怎样面对，小萍也在逃避。当初答应过霍兄照顾秋娥，却落得那样下场，又不得不应允潘玉照顾小萍，好在现在的小萍性格不似秋娥。
“巫魂村事了，回大漠以前，去松江府看小萍。现在我们解决巫魂村的事……”没想到，叶红樱的一首诗唤起了沈郎对过往的所有回忆，一番八母梨花枪也开启了她从此在应天的尊严和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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