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在后台卸妆的时候,跑了神。
跟在身边伺候的小厮叫了三声儿,才算让这位爷回了神。
“二爷!”小厮打开云客来送的餐盒给他看。两个素菜,一个红润颜色的肉菜。一叠春饼皮,配了碗蛋花汤:“云客来送来的午饭。”
“我吃这两个素的。”二爷低头看看,下巴颌勾了勾那个方向说。
“九爷说了。您得吃。”小厮抖着嗓子小心翼翼的劝:“这菜单子是九爷走前给您定的。说是按着您平时的量儿给做的,您能吃下。”
“我吃不吃得下,要你来说?”摔了手里头卸妆的巾子,张小辫儿化身张二爷,直接甩脸子。
小厮一抖搂手,险些没把手里端着的餐盒给扔了。再开口时,话音儿里带着哭腔:“二爷,这都是九爷交代的,您别为难我啊…..”
张云雷压着眉毛,抬眼斜睨了一眼小孩儿。好半晌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开口口:“你放着吧。”
见人麻利的把东西都摆在后台一张餐桌上,他扬了声音说:“行了,你去忙吧。”
“我伺候您吃饭。”小厮这会儿抖着,还不肯走:“我就一个伺候您的活儿,没别的事忙。”
张云雷终归是不想难为这小孩儿,没点头,却也没把人撵走。权当是默认了。
午饭吃的食不知味。
平日里这会儿用过饭,定是能被杨九郎逗着说会儿话,或者两个人打后门出去,溜达到外面去遛遛食。今儿个杨九郎不在,张云雷也提不起出门的兴致。起身从后院直奔了恣意居。
院子里活水边就有两处歇脚的地儿。
销金窟大日头的时候多些,于是座椅上方都立了遮阳伞。这会儿伞合着,张云雷也懒得去开,就这么往座椅上一座,按下靠背,躺下了。
阳光直直的晒在人身上。刺得睁不开眼。
小厮收拾了餐盒送回去,再找到张云雷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他第一个反应是给人撑开遮阳伞。接着就想起杨九爷说的,吃过饭不能就就躺着,要积食难受。于是期期艾艾凑过去劝:“二爷,咱去外头走走吧。”
“不去。”那位爷懒洋洋的开口:“你去玩吧,我歇会儿。”
“您现下歇了,下午又要闹积食,难受得慌。”小厮道。
“我累了。”明显二爷已经不愿费神打发他,直接一口回绝了。
小厮急的原地转了两圈。抬手看看表,才一点。按道理杨九郎的飞机抵达是中午,也不知道这会儿有没有落地啊。
看那位爷真就闭上眼打算歇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拿出手机,把昨天刚备注在首位的杨九郎的号码拨出去,等着回应。
像是知道他内心的焦急一样,电话那头只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隔着电话的声音有些带了嘈乱,小厮却还是清晰听到一声叹息和言语里带着的无奈:“是不是不听话,吃过饭不想动?”
“是,九爷…..”小厮捂着嘴轻声答,那声“九爷”还是落进了闭目养神的张云雷耳朵里。
“羊Berber….”张云雷朝着小厮伸手要电话。
人都不带反应的,两手捧着就供了上去。
“…你又不听话。”电话另一头的声音盛满了宠溺,沿着被电子影响有点失真的声线,递进张云雷的耳朵。就算是相隔万多公里,张云雷还是轻易就听出杨九郎说话时掩不住的爱惜。
“我不想出去….”委屈巴巴张小二上线,跟刚刚一个眼神吓唬小孩的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书房的书架上有一个小礼物。你要是能找到,回家还有奖励。”杨九郎也不气,笑着哄他。这是平日做惯了的事,就算不在身边,杨九郎也知道用什么办法能让自己家不安炸毛的小狐狸能快速安稳下来。
“可我累了…”哼唧唧的小声儿仿佛一只软软的小手,在杨九郎的心上瘙痒。
“你上回说给师父物色礼物的,看看合不合眼缘。”杨九郎也不慌,一点点诱导。
“我想睡了。”张云雷说。
第三次拒绝,杨九郎就知道这是闹了小情绪,不想配合。
“那你没有羊Berber,能睡得着么?”笑嘻嘻又得意的声音传来,感染到张云雷的心情,唇上不经意挂起笑意:“能!没有羊Berber捣乱,睡得更好。”
“可我没有你睡不好。”杨九郎说道:“这多不公平啊。”
“这才公平!”某小张同志笑:“让你丢下我一个人出去。”
“这次行程太赶了,我心疼你啊。”
张云雷也弄不清他说真的还是玩笑,只是觉得那句“心疼”说的心里暖暖的,把一上午看不见他的那份焦躁都吹散了。
“我不开心!”张小二式撒泼。还是熟悉的味道。
“山庄有你的河马抱枕,要不你去打一顿?”杨九郎那边已经跟接机的碰上头,总算坐进车里,挡住外面阵阵热浪。
“河马多乖啊,不打。要打也是打你这个不乖的。”
“那好,等我回去,给你打。”杨九郎应了声,拿过手机看表。国内时间还不到一点半,于是轻声说着:“山庄有我给你准备的录音,刚好够午睡的时间。你现在起身,我跟你一起走,等你午睡起来了,我也就到地方了,好不好?”
“你累不累?”
突然正经起来的问题,让杨九郎愣了愣神。把人哄睡了之后悄悄出门,飞着也没睡着补觉。这会儿折腾到下机,的确是带着些疲惫的。
“累。但跟你一起就不累。”都是实话。
“那我去睡了。你跪安吧!”心疼的神色从眼底一闪而过,小厮紧盯着都没来得及捕捉。
就见人说完这句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抛过来。然后起身默不作声的出门,往风云山庄的方向去了。
“这三天,可怎么过啊!”小厮内心哀嚎,还是带上门,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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