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相笑道:“你可知孤如何躲过你那一剑?”
千叶听他突然提及此事,满是疑问。奇相明明中了自己全力刺去的一剑,为何安然无恙?还以为奇相是尸鬼化身。疑道:“难不成……难不成与象罔有关么?”
奇相道:“倒是多亏了你这好伙伴,它眼神清如明镜。倒映反射,将你身影透露的分明尽致,这才令我有所防备,使出法力幻化分身。若非如此,孤险些着了你的道。”
千叶如梦初醒,苦笑道:“果然坏事的是象罔!自己先前一再强调,功败垂成尽在于它,想不到……”
念头一转,心中暗道:“若非它暴露自己的行踪,一旦伤了奇相更加不可收拾。莫说是借荡魂珠,只怕结下仇怨,势同水火。”心呼幸运,觉的象罔阴差阳错,又没有坏事。
蓝眸流转,瞥见它云雾收缩,蜷在草叶中,雾气暗颤。知它被奇相重击,惶恐不安。心中怜爱之情涌起,玉指卷起下唇吹了一记口哨呼唤它。
象罔云身浮过巨石,露出左侧眼睛,小心翼翼的向青潭望去,见千叶微笑相迎,神色忽变喜悦,便欲冲出。右眼斜视瞥见奇相挺身飘在水面之上,手握弯刀。惊喜之情一闪而过,又恐惧起来。畏畏缩缩,不敢向前。千叶冲奇相笑道:“它被王爷打得惧怕了,呼喊它也不敢前来。”
奇相哈哈笑道:“孤手重,怨不得它。怎么说也算救了孤一次,倒是孤恩将仇报。,给它赔礼才是。”言毕,冲象罔遥遥说道:“妖云兄,小王给你赔个不是。你大云大量,还请不要记恨呀。”
象罔云雾膨胀猛然越过巨石,慢悠悠的飘飞而来,眼神中满是不屑,得意洋洋。
象罔拖云带雾飘至千叶肩头,悠然旋转,仿佛将适才浮起的委屈、担忧、畏惧通通忘却了。
千叶抚着它柔滑的云雾,嫣然一笑道:“王爷是想让象罔再变成秀美的女子,引诱花叶蛇么?
一语说罢,眼神精光焕发,得意一笑,接着又道:“让象罔变成花叶蛇手下的鱼兵,潜进青潭,摸索到那“老泥鳅”的藏身之地。来个鱼目混珠”黑袍鼓舞,炫光闪耀,现出一颗白色素珠,暗淡无光。
“此物是先前被孤斩杀鱼兵的眼睛,淡白如雪,和荡魂珠的颜色,大小大致相当。若不仔细查验分辨不出真假,等寻得宝珠将鱼目与其替换,便大功告成。”说话间,奇相将鱼目抛向千叶。
千叶伸手接住,搁在象罔云前,小心说道:“王爷的话可曾听明白?若无异议,便眨下眼睛。”奇相眼神古怪,缓缓摇头道:“非也。常言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那厮偷了孤的人鱼荡魂珠,难道孤不能以眼还眼,将宝物偷回么?不!将宝物取回么?。”
象罔两颗清白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微微一合,略显调皮。
千叶头颅微微一偏,又问向象罔:“那可曾看清昨夜里鱼兵探子的面貌?”
象罔眼神呆愣,充斥着疑问。
千叶自语道:“是了,昨日你昏沉睡去,犹如猪豕,自然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记得?”言语微微嗔怒,怨道。
象罔自知有错,有意讨好。云雾流转在她肩头磨蹭,弄得千叶酥麻酸痒,呵呵直乐。
千叶捏住它丝柔云身,轻揉慢扯。笑道:“好啦,好啦。此番需得将功折罪,别再大意啦。”
奇相道:“象罔未曾见过鱼兵,恐变化不出。待孤进入水潭抓得一两个鱼兵,也好有所参照。”
奇相手指浮出幽芒,抵在胸前。只见青潭水波剧烈摇晃,两岸土石震动。随着一声惊雷怒吼,幻光之中,张开似蛇般的血盆大口,椭圆双眼闪露精光,异常凌厉。青黄之色的头额,鲜艳耀眼。鳗身如筒,足有三四棵巨柳大小。背鳍、臀鳍、尾鳍相连,柔软粗硕,体呈暗褐色。它冲出水波,直立于水面之上,扁平的鳗尾突然弹射,只轻轻一扫便将岸边巨石击得碎裂。
千叶仰望着眼前的巨物,足有半山之高,威风凶狠,气势凌人。
那巨鳗嗡嗡笑道:“孤兽神粗莽,没有惊吓到蝶巫大人吧?事不宜迟,这就潜下水中抓两条鱼来。”
身形一晃,排山倒海般压进水潭之中,波纹瞬间撕裂掀起一波狂澜,水漫堤岸。
那鳗身虽然巨硕,然而灵动至极。闪电般窜进水中,疾驰游戏。
日光渐暖,照得水面波光粼粼。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正当千叶等待焦躁之时,巨鳗浮水而出,猛然向上,朝着头顶日光冲飞。水滴溅漫如同一颗颗珍珠闪烁,耀眼夺目。
粗长的鳗身裹挟着一个鱼兵。那鱼头兵手脚被卷,身子挤压变形,鱼尾挣扎拍搡,哀声谩骂。
巨鳗在空中飘舞两圈,幽光一闪重又化作黑袍人身。鱼兵从空中掉落被奇相接住,五指愤然插进它鳞甲之中,血流喷射。奇相道:“借蝶巫大人缚妖索一用。”
千叶祭出绳索将鱼兵缠住,捆了个结实按在地上,又采了大把草叶将它嘴巴堵住。她绕着鱼兵走了一圈,柔声道:“昨儿个前来打探的鱼兵瘦些,却不是这条。”言毕,朝象罔一撇嘴,说道:“瞧,就变作这个模样。”
象罔云雾铺展,一声炸响,变化成鱼兵样貌,不差分毫。
奇相啧啧连声,赞叹道:“变化无穷,随心所欲。”顿了顿,又道:“这鱼兵不知何故,离群落单,一个人游在队伍之尾,被我悄悄擒来。”
说话间,手掌往青潭中一伸,一柄钢叉冲出水面被他提在手中,他冲象罔道:“拿着鱼兵的武器,潜入水中往东南方向游,便可以追上鱼兵队伍。见到花叶蛇后,伺机寻找荡魂珠的下落。”
千叶面露忧虑,说道:“象罔粗心大意,若被妖王察觉,弄巧成拙,岂不是耽误了大事。”
奇相哈哈笑道:“哦?如此不信任自己的伙伴么?不知为何,孤倒是很相信它哩!如今无计可施,只得如此。事当从速,你我便在这青潭岸边等它功成归来吧。”
千叶仍然疑虑,瞅着象罔闪着波光的眼神,嗔道:“此次若是没有成功,以后……以后我就不搭理你啦。万万小心行事,伺机而动。”手指从腰间取出一块绢帕将鱼目裹好藏进它衣甲之中。
象罔所变鱼兵站在岸边连连点头,跳入水潭。转头看了眼千叶,稍一迟疑,一头扎进水里。暗影穿梭,向东南方飞速游去。
千叶站在岸边,暗暗向蝶神祷告,希望象罔安然回来。
奇相倚靠巨石瘫坐岸边从黑袍里取出一个褐色葫芦,晃了两晃。取下葫嘴遮子,递向唇边大口饮食。液流从嘴边溢出,顺着白皙长颈滑淌,将胸前黑袍浸湿。
一口饮罢,长叹道:“好酒,好酒。”
那被缚鱼兵不知何时将嘴中草叶尽数嚼烂,一一吐出,开口骂道:“哪里来的妖人,敢在花叶潭撒野,你怕是不知我家大王的厉害……”
话音未落,葫芦穿空而过,直插进鱼兵嘴中,将它腮帮撑得涨肿。只听奇相喝道:“再敢口出狂言,本王拿你下酒!”右手一晃,炫光闪耀,春水刀紧握在手扫出一道气浪将它右臂切断。
鱼兵脸面涨红,疼痛难当,被葫芦撑堵嘴巴闷嚎暗叫,冷汗淋淋。
奇相尖声又道:“什么时候本王漫山的潭水被改了名?花叶潭?哼!此名一听便淫荡之极,不雅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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