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蹲下身子,手在地上捡了一根树枝胡乱戳弄,低头不语。
蓝衣女子见他半天没有允诺,“哼”了一声,说道:“这样的火石一抓大把,有什么好稀罕的,我才不稀得要呢。”随手一抛,扔往远处。
庄周见她扔丢了“火石”,急忙向石头抛飞的方向跑去。追到溪边,石头“扑通”一声落进水里。溪水浑浊污泞,通过肉眼哪里能够看见“火石”的踪影?
庄周焦急之下甩开草鞋,撸起裤管走到溪流中伸手在水中乱捞。一堆堆沾满淤泥的石块被他从水底掏出,然后颗颗洗净,排查找寻。他寻了半天,汗如雨下,却还是没有半点踪迹。心有不甘,咬着槽牙一次次将手伸进冰凉的溪水。
蓝衣女子看着他呆傻重复的动作,不解道:“你这般河里摸石,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区区一块“火石”回头我赔你便是。”
庄周怪她弄丢“火石”白了她一眼,没有理会,锲而不舍的寻摸。
蓝衣女子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觉得他重情守义,意志坚韧。另一方面又觉着他寄情于物,倔头倔脑。
水流被他搅动的更加混浊,心里焦急似猫抓狗挠,愤起一拳击打在溪流中,水花迸溅。他心想若没了这块“火石”,自己哪有脸面再见狐美人。一念即此,收拾心念重新找寻,手指被水草割破渗出血来也全然不知。
蓝衣女子心下不忍,走到溪边张开背后翅膀鼓起绿色飓风。登时,水流被绿芒生生截断,水底沙石清晰可见。
庄周仔细观察,终于在水草丛中瞧见被草叶织缠着的“火石”,急忙捡起。在裤腿上磨蹭擦净,捧在手心。
湛蓝双翅陡然收缩,溪水瞬间回流。她提溜起溪边的草鞋,递给捧着“火石”向岸边走来的庄周,说道:“火石不可丢弃,难道草鞋就能够乱扔了么?”
庄周本来对她有所怨怒,此时“火石”重新找回,被她一问之下脸面羞红,不知道如何作答。
蓝衣女子淡淡一笑说道:“你把“火石”光秃的塞在腰间难免蹭丢。离将军不是送给了你“百纳袋”么?物尽其用,你将“火石”收在袋里,挂在腰间。岂不是好些?”
庄周听她讲的有理,对她适才扔石之事不再追究,从怀中打开黑色布帛取出金丝缠绕的“百纳袋”,口中默默念动法诀 :百纳悬空,乾坤收放,末了说了一声“收”!
百纳袋毫无动静,火石也纹丝未动。庄周不解,又念动法诀,结果一样。奇道:“大哥所授法诀清楚记得,怎么…怎么…没有发生反应?”
蓝衣女子提示道:“离将军当日说正念法诀收纳物什,反念法诀取出物什。你将刚刚所念的法诀颠倒了再念一次,试试如何!”
“放收坤乾,空悬纳百,收!”。庄周口中念诀,手指指向火石。
百纳袋浮在空中,白雾充盈,“嗖”!火石瞬间被吸到袋中。金丝袋缓缓飘降,落回庄周手里。
他看着袋子疑道:“火石现实不见,袋子干瘪如初。确是收在袋中了?”
他心里默想“火石”又正念法诀,末了叫了声“开”!火石随即凌空而出。他首次完整使用百纳袋,心中喜悦,朗声说道:“好宝物,好宝物,居然能知我心意!”
蓝衣女子见他大惊小怪,讥讽道:“只是用个袋子便如此兴奋,以后若找到更高明的法器,岂不是要心喜发狂?”
庄周沉浸在喜悦之中,听她打击自己并不恼怒,转而突发奇想,自语道:“百纳袋如此神奇,也不知道能否吸收人畜?如果可以的话,回去之后哪里还需要在追赶羊群?直接用袋子捧着就走,岂不美哉?”
随即眼珠一转,嘴角坏笑,口中悄悄念诀,偷偷指向蓝衣女子。过了半晌,发现没有任何动静,心中稍感失望。
一系列的动作哪里逃得过蓝衣女子的眼睛。她不屑的一笑,说道:“公子,这是百纳袋,不是“人肉袋”。你是嫌我碍眼,想将我收入袋中么?那可不成!”说罢张开湛蓝的翅膀,腾空而起,扑扇着向前方丛林飞去。
树林茂密,枝叉斜生。雾气积聚,阴森森一片。
蓝衣女子飞入丛林,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庄周见她丢下自己只好捡了根木棍,口中猛吸口气,打起勇气向里走去。
林内树木根筋交织,藤枝缠绕,一不小心就会失足绊倒。烟雾迷漫,小道湿滑,庄周睁大双眼试探着身子向前轻迈,头颅不时向四周观望,生怕遇到什么可怖的东西。
走了约莫百十米,他步入林中渐深,前后都有雾气笼罩,树木的形态也很相似,转了几圈已然辨别不出方向。心里害怕,身子微微蜷起。
突然,有个湿润的物体缓缓在他身体游走,顿时感到皮肤幽凉,毛孔张开。他定睛凝望,一条青色的粗壮巨蛇卷在他的身上,蛇嘴张开露出毒牙,滋滋吐信。
庄周吓的魂飞魄散“啊”,“啊”叫喝!
寂静的林子霎时间响动四起,动物飞扑游走。
青蛇漫游盘卷将他身体紧紧缠住,动弹不得。眼看蛇嘴撑大,试图将他头颅吞下。情急之下,怒声吼叫,奋力挣扎!躁动之余,激起体内青丘散的威力,躯体瞬间素气散发,白芒绕身,血流滚烫!
青蛇陡然被他炽热的身子烫得缩卷,蛇皮焦灼,滋滋烧痛,迅速卸下蛇身,滚落在地。
庄周不顾它想,愤然挥棍!猛击青蛇七寸。见蛇头砸扁,蛇身捣烂,这才作罢。一阵挥舞用力,再加上偶来的惊吓,他瘫坐在地,气喘吁吁。
休息了会,他撑着木棍站起身。林间忽地刮过一阵大风,掠过草丛“沙沙”作响!风流吹过,将林子里的迷雾刮散了些,刚预往前,从林中跳出一只野猪来!
野猪浑身透黑,四肢短粗,眼神凌厉。猪嘴口水垂涎,獠牙尖细,哼哼连声。
庄周在村里时,常有野猪出没来栏中拱菜,村民使用铁器互击,响声威慑!或用火把袭扰驱逐。可是现在只有手中一根长棍,如何能够将它赶走呢?
思考之际,野猪嚎叫着向他扑来。他惊慌之下撒腿就跑。野猪放蹄追赶,獠牙顶着他的屁股,将他戳翻在地,鲜血直流。
野猪扑上来,压在庄周身上,张开嘴巴撕咬庄周胸脯。
霎时间!紫衣光芒闪烁,登时,轻薄的衣服堆砌起片片蜂甲伴随着蛛丝织缠慢慢收紧。甲胃紧贴身躯如同从自身骨肉中生长出来一般。
野猪嘴巴扯不动既滑又硬的蜂甲,只好顶起獠牙刺来,獠牙与蜂甲相碰折成两段。野猪痛不可抑,嗷嗷叫喊着向后退步。
野猪吃痛虽然退后,但是并没有打算逃走。乘着野猪势弱不敢主动向前,他脑中开始想“退兽”的办法。心中说道:大哥若是在此,万鬼钺只需轻轻一挥,虎豹狼熊擦着即死,还怕区区野猪?自己此刻如此狼狈,幸好四周无人看见,否则真给大哥丢脸!”脑中想到离咸突然又想到了狐美人,继而灵光一闪想到了离羞给他的“火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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