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藤 第三章

作者: 菅田猎 | 来源:发表于2019-05-25 08:13 被阅读4次

那个守门的护卫确实没有多嘴,莫玄也的确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莫玄依旧跟在和王身边,是他信任的义子以及忠心的护卫。和王从不让莫玄参与到具体事务中去,莫玄的职责只有一个,便是保护和王。

莫玄是六岁时跟着和王的,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莫玄已经对那时的记忆很模糊了。

莫玄只记得有一场大火,除了他之外,没人从大火里逃出来,其中也许有他的爹娘。那场火现在还在灼烧着莫玄。

莫玄本来也要冲进大火里的,可是有人拽住了他,一个黑衣人,黑衣人的臂膀如同石块,但被莫玄一推竟推出去好远。黑衣人有些意外,手上用了内力,赶步追上前方莫玄,手紧紧抓着莫玄肩膀,但依旧被莫玄带着向前滑去。

黑衣人脸上露出惊惧。又跃出一个黑衣人,抓住莫玄的另一肩膀,浑身真气鼓荡,如此这般,方才堪堪拉住莫玄。

莫玄天生神力。

两个黑衣人憋红脸,拖着莫玄到了一顶豪华轿子前,那是莫玄第一次见到和王,别的也都记不得了,只记得和王从轿子上下来,拉着莫玄的手,看着前方烧成火海的房子:“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莫玄依旧在挣扎,但和王的手如同金箍,莫玄挣脱不开。

和王把莫玄带回王府,给他吃的喝的,还给他找了最好的师父。莫玄渐渐学会如何运用自己与生俱来的神力,王府供养的不少江湖高手,在莫玄十六岁后,在他的重剑下,都很狼狈。

在王府的这么多年里,莫玄是个孤僻的人,是和王最锋利的剑,他从不问为什么,只舔舐着鲜血。

莫玄当然也听说过和王的传闻,但传闻就是传闻,是没法撼动一个冷厉剑客的内心的。但这次似乎有了不同,莫玄想起阿藤时,会想起画舫上她仙子般凌空而去,也会想起那个晚上阿藤说的话。

莫玄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动,就好似深潭起了波澜。他想起阿藤的时候越多,便越感觉到自己正游走在危险的冰面上。

他有时想要再次见到阿藤,却更希望她再也不要出现了。

莫玄不认为自己会背叛和王,只是他也无法确定,当斩杀阿藤时,他的手到底会不会像平时那样稳。

想杀和王的人或许有很多,但敢真正动手的,没有多少,而真正能够到和王身边,需要让莫玄出手的,在阿藤之前,莫玄只碰过三位,他不知道对方的名字,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长相,不过无一例外倒在了莫玄的重剑下。

阿藤是这么多年里的第四个人,也是唯一一个还活着的。

之前的三个刺客里,也有一个美艳的女人,与阿藤是不同的美,阿藤骨子里还是活泼的,但她的杀手身份,让她要刻意严肃些,只是有时不经意的眼神、动作,便会露出古灵精怪来。

那个女人只一个冷,像月宫仙子,漂亮的眼睛里却有火。在她的匕首刺进和王身体前,莫玄的重剑已经吻在了她柔软的腰身上。

莫玄依旧是和王的一柄剑,只是这柄剑已不像原来那么纯粹,莫玄心底已经生了涟漪,连他自己或许都没察觉到。

和王在自己的寿诞上遭到刺杀,让冀州牧罗援差点吓掉了魂。照理说,和王遭到刺杀,罗援这个冀州牧虽会扯上关系,但也不至陷得太深,要命就要命在,罗援为了讨好和王,这个寿宴,是他亲自操办的。

罗援亲自负荆请罪,好在和王似乎并不在意,在付出不菲的礼金后,和王宽宏大量地原谅了他。罗援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的依仗在哪。只是这番讨好,却差点拍马蹄子上去。

和王当然也知道,罗援是条忠心的狗,借他胆子,也不敢行刺自己,不过,这么多年也养肥了,割块肉也好。

莫玄早已见怪不怪,冀州地界上,多数人到和王面前,都得卑躬屈膝。但也有人例外,莫玄也见过,那是多年前的事。当时莫玄刚到王府,年纪尚小,第一次跟着师父出任务,要杀的对象是韩束锋,罗援之前的冀州牧。

莫玄那时还不懂,问师父,那人犯了什么罪。

师父姓甚名谁莫玄不知道,甚至连什么时候死的,莫玄也不知道。只是有一回出任务,就再也没回来。

做一柄剑,就要有一柄剑的觉悟。那是师父说的,莫玄当时听不懂,但现在却懂了。

韩束锋在冀州牧的位置上干了三年,收集了不少和王的罪证,准备上奏揭发。

那封奏折却只写了一半,师父便带着莫玄到了府邸,韩束锋还在灯下奋笔疾书。

身为一州长官,韩束锋的府邸却只是一处寻常宅院,家中也只是一些普通物什。

师父牵着莫玄到了韩束锋书房,微弱的烛火晃动着巨大的身影。

韩束锋停下笔,转过身,似是轻叹一声,眼中一片坦然,没有任何惧怕,倒是有些惋惜。

“可惜,你们来得这么早,这封奏折,是写不完了。”

“写完了,也到不了京城,到了京城,也见不到圣上,见到了圣上,也不了了之。你本不必死,倘若你不做这等无用事的话。”师父道。

“做不做,是我的职责所在,成不成,那只有天知道。”韩束锋没有丝毫惧怕,眼中闪烁灼人目光。

师父低叹一声,对着莫玄道:“现在教你杀人的第一个要点。”

“对于你要杀的人,除非你问心无愧,要不然。”

师父突然动了,莫玄只觉眼前一阵恍惚,师父已经折转回来,背对着韩束锋,缓缓将剑插回鞘中。

“不要看他的眼睛。”

师父的话声落下,韩束锋已经倒了下去,鲜血溅在桌面的奏折上。

韩束锋手中的笔滚落到莫玄脚下。

“杀人的第二要点。”师父拉着莫玄向外走去,右脚轻轻一踢,将毛笔踢飞,从跃动的烛焰上飞过,带着一团火,冲到床边的帷幔上,火苗瞬间舔舐而上。

“为王爷做事,不要留下任何形迹,否则,你也就没了机会。”

师父牵着莫玄走到屋外,大火已在屋内爆燃开来。

若罗援有韩束锋一半骨气,估计他也做不了这么长时间的冀州牧。

画舫刺杀过去一个多月,春末,谷水,冀州牧罗援搞了次祭典,祈求风调雨顺,又请和王去主持祭祀大典。

祭天是皇帝才能做的事,眼下圣上虽说龙体不好,但这种僭越的事,和王是不会去做的。但此次只是祭祀龙王,罗援邀请和王,身份也算相当。

和王喜欢做这类与民同乐的事,他喜欢让百姓知道,自己是个知晓民间疾苦的王爷。罗援跟了和王这么多年,自然知晓王爷脾性,做的都是投和王胃口的事。

祭坛设在城外,离王府不远,祭典这天,祭坛外人山人海,王府护卫及冀州城的守卫军早早赶到祭坛,维持着秩序。有了上次教训,罗援这次做足功夫,从王府到祭坛这段路,明里暗里不知安排了多少人手。在顶尖江湖高手前,这些普通士兵还真起不了多少作用。但若战场结阵,士兵的战斗力,比不知令行禁止的江湖人士,要可怕多了。

莫玄依旧像往常一样,站在和王轿子一侧。一月来风平浪静,阿藤再也没出现,莫玄心中微微失望,但更多还是松了一口气。

和王还没出来,这么隆重的日子,当然要好好准备一番。轿子在王府外候着,十二名轿夫站在轿子两侧,旁边还有一众王府守卫,由首领胡定安带着。八爪金蟾胡定安,和王府守卫统领,也是和王亲信。只是长得不那么过得去,脸上长了一层癞子,瘦高瘦高,一身黑袍空荡荡,露出的手指节宽大,没带肉,只一层皮,似弱不禁风。

每次见到胡定安,莫玄心中总不舒服,那是一种直觉,危险的直觉,胡定安那半搭着的眼睛,似乎能一下看到人心底。莫玄不知自己到底是不是胡定安对手,因为他从没见过胡定安出手,但胡定安在王府统领的位置上,一待就是二十年。江湖上都叫他八爪金蟾,这些年来,他替和王挡下的人,要比莫玄多多了。

莫玄之前,是胡定安跟着和王的,但莫玄长大后,胡定安便甚少在和王身边出现了。从和王身边消失,并不意味着胡定安失去了和王的恩宠。莫玄是知道的,这么些年里,胡定安就是一条暗中的饿狼,将和王的敌人撕碎。在胡定安之前,这条饿狼是莫玄的师父。

莫玄与胡定安没打过多少交道,此次见他也在,也没搭理,站在轿子一侧。

胡定安倒颇为热情,招呼道:“玄公子。”

莫玄礼节性回道:“胡大人。”

胡定安眼睛半搭着,看着莫玄,颇有些意味深长:“玄公子,你倒颇像你师父。”

“是嘛,我都快忘记我师父的样子了。”

“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胡定安笑道。

“胡大人,我师父怎么死的,你是否知道?”

“玄公子,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胡定安一笑,脸上的癞子就会皱起,有些渗人。

莫玄转过头,不再言语。

就在这时,门边一个守卫靠近莫玄:“玄公子。”莫玄认得是当日带阿藤回来,碰到的那个守卫。

莫玄微微眯着眼,道:“什么事儿。”

“玄公子。”守卫到近前,递给莫玄一个荷包。“就在方才不久,有人送来这个荷包,说是给玄公子的。”

莫玄见到荷包,心神一动:“送荷包的人往哪边去了。  ”

守卫道:“玄公子,是个小孩,我问了他一下,说是有人让他送的,那人往天宁山去了。”

“天宁山嘛。”莫玄攥紧荷包,他认得那是阿藤的荷包。阿藤说过,这荷包她珍视得很,肯定不会随意给人,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莫玄微微一笑,掩饰自己的失态,对着守卫道:“多谢。”

守卫笑道:“应该的,玄公子。”

莫玄握紧荷包,犹豫片刻,对胡定安道:“胡大人,莫玄有急事,可能需要先行离开。”

胡定安搭着眼,对一切似浑不在意:“玄公子有事尽管去处理,这里有我照料着,王爷面前,我替你告假。”

莫玄拱手道:“谢过胡大人。”

看莫玄走远,胡定安朝方才的守卫招招手。

“你方才跟玄公子说什么。”

守卫在胡定安前战战兢兢,眼底带着恐惧,他不敢隐瞒,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他如实答道:“回胡大人的话,有人托小人将一件物什送给玄公子。”

“什么物什?”

“一个荷包。”

“哦,谁的荷包?”

“属下,属下也不晓得。”

“你没瞒着我什么吧。”

守卫慌忙跪下:“属下不敢。”

“玄公子往哪里去了?”

“应该是天宁山方向。”

“是嘛。”胡定安朝着莫玄离开方向看一眼。“好了,你起来吧。”

守卫小心站起身。该说的他都说了,不该说的,他是一句没说。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一定要知道分寸。所幸的是,他是一个聪明人。

胡定安站在轿子边,双手环在胸前,没再说话,守卫自觉退了回去。

和王从府里出来,穿着九蟒袍,那象征先皇恩宠的盘龙腰带自少不了,微微掺杂些白丝的头发梳得整齐,眼中流转不可捉摸的精光。

周围守卫见和王出来,齐齐跪下恭迎,胡定安也微微屈身,恭敬道:“王爷。”

和王见莫玄不在,向胡定安问道:“莫玄呢?”

“回王爷,玄公子有急事处理去了。”

“哼,天大的事,非赶在这个时候。”

胡定安道:“看玄公子的样子,似乎真是天大的事。”

“算了,定安,这一路上,就辛苦你了。”

“王爷的意思是?”

“择日不如撞日,多抓几个活口,我倒要看看,是谁想跟本王过不去。”

“王爷,能捉到活口的,恐怕都是些微末角色,那些真正知道秘密的,恐怕不易抓住哪。”

“定安,谁想跟我过不去,你心里应该清楚吧。好好想想,你该做什么。重要的不是我们抓到什么人,重要的是,我们抓到的人咬出了什么人。哼,眼下皇兄龙体欠安,正值多事之秋,我本也想平稳点,但有些人还真觉得本王是怕了,这天下间,本王怕过谁。定安,你的剑,又到了该见血的时候了。”

“属下,明白。”胡定安一抱拳。和王进入轿子,十二个轿夫稳稳抬起轿子,数十名守卫簇拥下,向城外的祭坛行去。

出城本要经由一处繁华街道,现在这条街早被罗援安排官兵封住。处在王府附近,百姓对这样的阵仗已很熟悉,皆自觉站在路边,等待和王仪仗通过。

阿藤在人群中看着和王轿子,眼神透着清冷。闯进和王府杀人,哪怕细雨楼,也没那个本事。此番祭祀大典搞得风风火火,阿藤自然一早就听到消息,专门制定了这次的刺杀计划。

阿藤不认识胡定安,胡定安也并不显眼,这么多年来,胡定安一直在暗中做事,认识他的人已经不多了,忘记了多年前和王身边的那条恶犬。

阿藤见莫玄没跟在和王轿子边上,松了一口气,有些庆幸欣喜,也有些莫名伤感。她在人群中随着轿子移动,默默计算着距离,她明白,刺杀和王只有一次机会。

胡定安依旧半搭着眼,懒洋洋往四周看,右手一直垂在身侧,手指不停抖动着。

冀州城的东城门隐然在望,出了城,不过五里,就到了祭坛。东城这边是城里贫民聚集地,巷道穿梭,极其复杂。清源河的一条支流引入城中,用作日常用水。走过清源河上的柳腰桥,往前百步不到便是东城门,城外又是一条人工挖掘的护城河,引过来的也是清源河的水。

和王的轿子刚到柳腰桥,附近的巷子里、桥身下突然窜出几道人影,没向车队靠去,只往这边扔来不少圆滚滚的东西。

“震天雷。”有护卫惊慌大喊。

胡定安半搭着的眼突然圆睁:“王爷,鱼来了。”

轿子里传出和王的声音:“看你的本事了。”

“属下明白。”胡定安一直抖动的手指突然停止,只稍一停顿,很快以更快频率抖动,只能看到影子。

从胡定安身上,掠出数十柄一指长的飞刀,一一向袭来的震天雷飞去,震天雷未及靠近,在外围被飞刀击中,全都爆炸开来。剧烈的爆炸发生在半空,产生大量白烟,这些经过改造的震天雷显然并不意在杀敌,而在制造白烟,大量的白烟,将和王仪仗笼罩在内。

从桥下水里飞出的人影身上携带劲弩,齐齐扣动机括,密密麻麻上百道箭矢,在白烟中一闪而没。所有的人影一触即退,从巷子里来的退回曲折的巷子里,从水中冲出的又落入水里。

阿藤不觉得方才的攻击能够杀掉和王,阿藤用他们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转移注意。退一步讲,哪怕当真运气好,和王被击杀了,她也要亲眼确认。

烟雾中一片乱,阿藤飞速靠近轿子,然而,阿藤停得也快,她灵巧一翻身,一枚飞刀贴着她的身前飞过,当阿藤落地,发现方才密集射过来的羽箭,一支都没有射中轿子,全被斩成两段,绕着轿子围成一圈。

胡定安半搭着眼,只一照面,他便察觉出阿藤绝不是自己对手。只是和王命令要抓活的,这对胡定安来说,似乎有些困难。杀人对他来说很容易,抓人,不是他擅长的。

一切只在一瞬间,阿藤被胡定安逼退,失去了一鼓作气的机会,周围护卫已经围了上来。

阿藤一袭劲衣,眼中浮出死色,她一声不吭,纵身而起,向轿子冲去。胡定安抬起半搭的眼,手指颤动,他考虑的并不是如何应对阿藤,而是如何才能不杀了阿藤。

阿藤的软剑一抖,像银虹般,向胡定安袭去。正在这时,和王掀开轿子帘幕:“定安,你下手太重,退下吧。”

胡定安没有丝毫犹豫,反而松了一口气:“是,王爷。”

阿藤本是冲着胡定安去的,但没想到胡定安突然闪身退开,和王从轿子里出来,刚好在阿藤剑前。只一瞬功夫,阿藤来不及细想,身形一转,去势不变,向和王攻来。

阿藤怀着必死决心,这一剑用尽全力,两人间距离转瞬即逝,软剑如练,银光乍现。和王不慌不忙,只伸出两根手指,夹住阿藤软剑,卸去了软剑上粘稠劲道。

“你就是那天莫愁湖的歌女吧。”

阿藤没来得及反应,和王手上一用力,阿藤便觉手中软剑被巨大力量裹挟,软剑脱手而出,剑柄随后打在阿藤身上,阿藤不由自主倒飞出去。

“这次来了,就不要走了。”和王轻轻一掷,软剑笔直插在阿藤身边。

“把她带回府。”和王转身又坐进了轿子。

白烟还在氤氲,只稍显得稀薄了一些。

阿藤失去意识前,突然想到莫玄说的话,即便杀了他莫玄,和王也不是那么好杀的,原来和王自己就是绝顶高手。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阿藤并没有觉得不甘,反倒有些解脱。她只想起了莫玄,想起那个很冷,但在自己面前却似乎总会局促的男人。他现在应该在天宁山了吧,他到底是去了天宁山,他还是,在意自己的。

只是,一切都结束了。

胡定安正想让人将昏迷的阿藤带回王府,他半搭的眼突睁开,断喝一声:“想走,没那么容易。”八柄金刀从胡定安身侧疾射而出,直奔前方。胡定安身上飞刀不计其数,但金刀只有八柄,刀柄上金蟾,金蟾嘴巴微张,八柄金蟾飞刀,如臂指使,就像他自己的八条臂膀。方才弩箭雨中,所有弩箭,皆被胡定安金刀斩断。

阿藤身边,悄无声息落下一个黑影,没有丝毫停顿,抱起阿藤,拿起阿藤软剑,纵身便离开。只是胡定安飞刀已到了,八柄飞刀,先连成条直线,直取黑影后心,待靠近时,突然散花般飞开,直取黑影周身要害。黑影用阿藤软剑隔开七柄飞刀,最后一柄却向黑影怀中昏迷的阿藤袭去。黑影微微侧身,飞刀将他肩膀划开一道口子。

胡定安借飞刀阻碍功夫,一瞬到了黑影背后,八柄飞刀长了眼睛般,倒飞而回,正面袭向黑影。

黑影收回软剑,转身挥掌向胡定安迎来,两人对了一掌,不曾想黑影使了巧劲,身子故意一沉,被胡定安一掌击飞,向河面落去,恰避开袭来的金刀,身在半空,吐出一口鲜血。

黑影抱着阿藤在水面滑出老远,一转身,向岸边的巷道冲了进去。

胡定安对了一掌后,便知上了当,操纵金刀向黑影袭来,但黑影离开极快,八柄金刀皆打在水面,劲气荡起重重水花。

眼看黑影带着阿藤消失在巷道,胡定安没敢追上去,毕竟和王安全是第一的。他的右掌在流血,方才对掌瞬间,黑影指间探出匕首,将胡定安整个手掌都刺穿了。

胡定安回到轿子边,对着里面的和王道:“王爷,人进了牛马巷。”

“算了,正事要紧,不过,派几人追上去,好歹让本王知道,到底是谁在针对本王。”

“是。”胡定安一招手,立时有数人朝着黑影消失方向追了过去。“王爷,你不该亲自犯险。”

“顺手而为,本王若不给他们机会,怎将这些跳梁小丑引出来。只可惜,没捉住活口。”

胡定安道:“王爷,这事交给我吧,我一定给王爷带回‘活口’,只是不知王爷这次意在动谁?”

“哼,谁想要本王的命,本王就要他的命。”

“王爷,京城传来消息说,大学士,又在圣上面前参了王爷一本。”

“呵呵,这么多年了,沈从复还是硬骨头啊。”

“这回属下就试试他的骨头到底多硬。”

“殿前大学士不比冀州牧,事情要办的漂亮一点。”

“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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