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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六回 严父陆锺琦,顽子学而优则勇

第一十六回 严父陆锺琦,顽子学而优则勇

作者: 经典老表 | 来源:发表于2024-08-25 08:33 被阅读0次

书继续。话说陆锺琦随父辈,从面貌上看就是位老派之人,学究气浓厚,性严且急。他的一个眼神,一种表情,总会令全家人不知所措而无所适从,于细事不敢系白,于大事亦无一人陈。

而在对于教子方面,陆锺琦更是严苛,或无常伴常教之时,或无一诗一礼之训,却是家风传承,令顽子们能够认真念书,而且各个都学得快,记得牢,浸入心底。在塾里,陆家仁熙、光熙兄弟算是佼佼者。

陆仁熙与陆光熙受教而教化雄瞻,弗趋利市,而且他们长得体魄健壮,无人敢与其滋扰。

陆锺琦忙于政务,常不在家,更管不了孩子们的私塾学业。但每次回到家,当孩子们迎上来时,陆锺琦脸色虽严厉但却伸出手去爱抚地抚弄孩子们的头。这算是陆氏父子的一种特别的感悟交流吧,孩子们也乐着让父亲大人抚弄,而心里乐开了花。

孩子幼时总是顽童,学着大人的模样做事、取乐。不知从何时始,老大陆仁熙学会了喝酒,童时窃得酒则相呼陆光熙共饮,久之,老二陆光熙也跟着喜欢上了酒,结果兄弟二人从此皆嗜酒。这下可好,两个兄弟竟然时常“偷”酒喝,而且每喝就兴奋得手舞足蹈,畅快如天马行空。

待年渐长,尤随盛昱学,从学及家中无所不读父之存书学,如此累积,孩子们均很善诗文词,明治礼经,弹琴拔剑,无所不湛。

继此磨砺,陆锺琦似看到了些自己为“严父”的成果:茫茫宇宙,知有世界,知有国家,知有君臣、父子之伦;知有吾身体精神之委托;知有口不得而言,耳不得而闻,手足不得而展舒人之视身身也。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际此时局阽危,而犹知卧薪尝胆,未尝须臾无家国之念。

自此,陆锺琦的脸上才时常泛起了笑容并寄望于其孩儿们成为国家之横梁材。

话说,孝贞显皇后慈安于光绪七年(1881年4月8日)去世,慈禧方得上位万人之上。

此处不得不交待圆明园。同治年间,同治帝准备修复圆明园,慈禧太后居住,曾试图择要重修。而光绪父爱新觉罗·奕譞为令慈禧还政于光绪,设立海军衙门。爱新觉罗·奕譞总理海军衙门,以为海军筹款为名,却花大力气修复圆明园。待圆明园落成,慈禧入住,遂还政于光绪帝。

光绪十五年(1889年),光绪帝开始政亲时,正是晚清同治中兴最为辉煌的时候。然而接下来光绪主导的甲午战争、戊戌变法这两件大事,一件让洋务运动的成果毁于一旦,同治中兴戛然而止,另一件则开启了大清朝走向覆灭的狂奔。

光绪年间,时局动荡,内忧外患。面对列强入侵,清政府听信义和团能够刀枪不入,光绪帝年轻、冒进,于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五月二十五日向十一国宣战。拳匪之乱后,列强为扑灭义和团的反帝斗争,维护在华利益,更为扩大对中国的侵略,英、美、法、俄、德、日、意、奥八国组成的侵略联军,于1900年6月,由英国海军中将西摩尔率领,从天津租界出发,向北京进犯。庚子之变即发。

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时,陆家居忧京邸。陆锺琦要上朝公干,居于老宅方近便些,而家眷悉数迁往北城之所。满城人及陆家人均无以知之世道将何如变换,人心惶懼,惟多惑于神道不直。

此岁,陆锺琦之三子中,长子陆仁熙已二十五岁,其在年六岁束发入塾从盛伯希学,读书沉毅有为;年十二时,九经粗举,却无意于仕途。陆仁熙经出嗣长房陆锺岳,自十九岁娶妻,心始涣散,放任自己,怠于追试科举,则不力学而不进,终日郁郁寡欢,攅眉而无所执事。

次子陆光熙已二十二岁,幼聪颖,读书一目十行。年十二卒业,十三岁起学经学。稍长,专心精研三礼之学。初,陆光熙从宗室盛昱学习,十二年精研历朝掌故。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考入北京大学求经世之用。陆光熙志科举,步仕途。

三子陆敬熙也已二十岁,赐字慎斋,宛平人,光绪附生,丁酉科房薦(薦同荐,科举考试房官所推荐之文卷)。

陆锺琦还有三位女儿,长女陆海琴適候选员外郎桂启燊,癸已年(1893年)遗一子而殁;次女陆海笙適满洲正黄旗世袭骑都尉的颜扎氏;幼慧至孝夭逝。

陆锺琦之“镇压策略”应对义和团之策无人听受,终是京师破,联军入,狼奔豕突,络绎街衢,寇氛甚恶,枪林炮雨,触则仆焉,所向輙靡。士大夫惘然不知所措。

面对庚子之变,陆锺琦对皇朝之措无奈,对大清未来无望,对自身安危深感忧虑。陆锺琦为皇朝危机而担忧,为不得保皇而着急,也为自家保全并续香火而焦虑。

彷徨、踌躇多日,陆锺琦终决定使季子陆敬熙冲之出京师,以期保宗祀。而另二子已成年且自有事务,则择死所耳。陆仁熙身为长子,当负保家之责,不济则死。

联军入城,百姓多避祸于户不出。陆仁熙伺奉母寄居之北城住所,未敢出门。

某一日,母惦念父亲安危,遂派陆仁熙冒凶险,去故宅欲提醒父亲避凶趋吉。

陆仁熙急急地走着,避大路,走小道。却不料,半路上,却正遇日人设岗垒于此道。

日人见有来人,遂持铳剑相恫喝,似欲开枪射杀。

陆仁熙眼角两边一扫,知自己已经无路可循。

这陆仁熙本就是条汉子,又正在无聊、失意之际,且对列强侵我华夏愤愤不平,今却让他给撞了个正着。陆仁熙立即气上心头,血涌浑身,他骂一句:“姥姥的”,则一把扯掉上衣褂,抬头袒胸就向鬼子正向走去,边走边拍着自己的胸膛边骂:“小鬼子们,有种的就冲爷这儿打,爷若是眨一下眼,爷就不是爹妈生养的。”陆仁熙视死如归,他倒要看看这小日本鬼子是何胆,敢与大中国人直面。

见其人身材魁伟,此时面无惧色,袒胸直前,日军愕颜,惊,惧之,遂泱泱敛手而去。

待至家中,见父亲大人安然无恙,陆仁熙遂放心下来。却说起路上之遇日人之事,陆仁熙便眉飞色舞,自是骄傲之至。

是年城破被围城中,慷慨就义者,固不乏人而;因恇惑畏懼之故,遂致举家迁逃者,实指不胜。属陆家独存有,家人居北城者皆无恙,此或当是陆仁熙一义举而破日人歹心。

陆锺琦为其长子之豪放之举而骄傲,自是海外亦知有陆(仁熙)静山其人矣。

而陆仁熙每想起遇小鬼子而袒胸直前当时情形,却觉后怕,怕自己一人逞强,倘有不测,则无以保家人安。

但总是虎口余生,刀俎裹肉,忧患逼人,反至陆仁熙精神乃为一振。惟是每当谈及国家艰难,大局阨(读è,困厄;困窘)迫。思及朝野上下沓沓泄泄,循而至于危乱之一域,朝廷无能,自己报国无门,陆仁熙輙奋拳捶胸,痛不欲生。

陆仁熙变得些许抑郁,常抚琴或弄剑以消忧,却无以排解内心之怠惰与怅惘。其面至冷,而热爱父母及家人、良朋之心却至热。

庚子以前之陆仁熙,凡所用心均不外书生本色活计也。曩(读音nǎng,意即从前)在童时,入塾从师盛伯希。在塾别无玩具,好以纸墨戏。稍长,见刻印及拓金石者,则刻书破砖废铁为观迨,读书从盛伯希,则以著作为观,每究心一种学问,必思有一番著作,究心训诂之举则有仪礼宫室释例,说雅水经注表之作,究心词章之学则有骈林文选库、经库、史库之作,随手辍记则有广闻录,皮相录,妙语录之作类。然,罷至庚子,则全与不全之作类均焚弃之矣。

盛师意园名负海内重望,虽乞闲林下而词人政,客座上常满,承学之士以得接言论风采为幸。每议论天下大事,盛师慷慨奋发,不时满座下泣者。

陆氏兄弟每屏息窃听取其言论,以为快。

盛师意园晚年宾客渐少,陆仁熙与陆光熙兄弟渐长,常更番侍侧与盛师上下其议论,好为政谈,兄弟二人及平生所闻知实源于此时也。

盛伯希祭酒嗜书画,珍藏颇多,却惟散乱无序。祭酒于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故,而其子孙弱,陆仁熙遂责无旁贷而远道奔赴,为经理其丧,事无钜细,悉身任之,无钜细靡不井井。即遗物如书画等类,懼其散佚也,陆仁熙亦皆手为庀藏,登记成册,俾无散失。登记造册,分缮三册一付,给其子一付,其门下士又以一册呈其邸,善盛师伯希者丐以护持某邸。盛伯希故所藏所著均得以保全而。

有如此者,足见陆仁熙之内心热络,于世之热忱。

庚子之后,1901年《辛丑条约》和议签订,次年将举行併科乡试,或劝以应举,陆仁熙不就,槖笔(读tuó bi,随身携带的笔囊)为四方游.大吏争延致入幕,终随宝棻中丞赴川东疆。

陆仁熙将如何演绎自己的人生,且待顺序表之。

欲知载沣赴德国谢罪之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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