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总角至你我某日辗转天边,天淡天青宿雨沾襟。
“以前和你老一起玩的那谁,你们现在怎么不一起玩了?”“别问了!不玩就是不玩了!”一声恼羞成怒的背后更多是我们再也不见的无奈和叹息。
原来,父母有时比我们自己都记得更清楚那些旧时的伙伴,他们记得我们初春一起养春蚕宝宝直至化茧成蝶,记得我们盛夏一起冒雨打伞去路边淌暴雨哗哗流成的“小河”,记得我们深秋一起满山遍野收集黄色的银杏叶,记得我们寒冬一起溜冰去上学在暴雪后的冰天雪地,记得我们因为一片桑叶而大打出手,记得我们过家家为谁当学生谁当老师而不欢而散,记得当时我们分开彼此的信誓旦旦·····
只是,他们都还记得,都还会问起,我们却再也不见。只会在他们问起时恼羞成怒,气愤不已,真的不是我不愿意联系而是真的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了。友情本就是你来我往的“二人转”,只我一人的“独角戏”纵然观众再多却也再难维持下去。
小时候一起剪过卖掉的长发,一起留夏日像男孩子快速洗头秒干的清爽短发,一起又为了头发快长扎过的丑丑羊角辫,一起又留起了长长的头发也不过是寥寥数年。真的自总角至你我某日辗转天边,也许彼此也都有了新的伙伴,心中却还是会默默为你留一片柔软。
一年一会信笺却只见寥寥数言。
其实,有时候觉得这样也很好。一年一会,只是寥寥数言,说说你现在在哪,做着怎样的事情,看着怎样的风景,是一种久别重逢的惊喜。偶尔的尬聊,却不再陌生,因为我们看到那份旧时回忆还在,就好。为此,心安。
每年一起养过的蚕宝宝都未能等到它来年春天孵出小蚕宝宝,每次春天捉过的蝴蝶也未能活过暮春,每次冬天悄悄存下的雪水也未能等到盛夏一起做花露水,那只被你我嫌弃脏脏的兔子被我们强硬“洗澡”后也未能活过来,还有那个叽叽叽的小鸡走丢后我再未能找到过,还有那只冬天突发奇想烤糊的苹果再未有过······
忽然,一细数,我们怎么就失了这么多次约定呢?
你看,爸妈还记得你我这么多的约定。
想起鲁迅先生长大后见到少年的伙伴闰土,童年捕鸟的欢声笑语还历历在目,张口的“闰土哥”还未能喊出,一句“老爷”已将所有的回忆都埋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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