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草在结它的种子
风在摇它的叶子
我们站着 不说话
就十分美好
——顾城
指尖上的孤独
说起美,眼前总能闪现一个人。又瘦又高又清丽的冷艳。
她总爱吸烟,一个人,或者一群人。
我在自己工作的位置上,经常用眼睛的余光透过她半掩的门,偷看她一个人靠在窗前吸烟的姿态, 看蓝色的烟雾在她额前萦绕弥散,她夹烟时细腻纤长的手指,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娆,性感。
她多冷艳啊,站在那像个仙人掌,开着冷冽又隔绝的花。这种“隔绝”正如她自己,独来独往,除了工作很少与人交集。她又那样的清冷明艳,像棵白玉兰那么的美,一眼万年的美,美的排斥,疏离。
记得,一次下雨天,下班时在单位门口她丢给我一把雨伞,我用平时的力度去接,伞落手中时,一种失重感。
她说她有车,几分钟后一辆白色帕萨特从我身边弛过,心里有无法言说的情愫,来自一个低温女人的帮助。我目送了很远。
当时心中一定有过羡慕,无论是她的美,还是她的车,包括那把轻薄如纸的太阳伞,在十几年前与我都是隔山隔水的距离。
那时我多年轻啊,穷的只剩青春。很多事未曾经历,怎么会理解那蓝色烟雾里弥散的其实是寂寞,并非冷艳。
后来知道那时她单身带着孩子。玉兰花开时,总能想到她。还有她指尖夹着的香烟,理解了孤独。
有一种美,彼此照见
礼拜天与友L带宝贝们去了效外的小镇。很多次的去,都能遇见摆地摊的老人们。Ta们卖些自己种的蔬菜,干槐花,梅干菜,干丝瓜瓤……每一件都带有乡土气息,亲切的像遇见童年。
来到小镇时已经中午,零散的游客们大多聚集在路边的农家菜馆里,准备吃午餐。
一个老人80多岁的样子,皮肤黝黑手指干枯,坐在地上像一棵干枯的老杨柳,有点隔世的悲苍。不再清澈的眼睛张望着来回路过的人群,守着他摆放在地上的一堆菜。
我们经过他时,L说“我把他的那点青菜香菜的都买着吧,让他早点回家吃饭。”
这样的一幕,勾起了我两年前的一段回忆。那天,我与先生带宝贝也在这里,遇见了一位90多岁的老太太,摆地摊卖她手工制作的棉拖鞋,大小不一有6双吧,做工虽然不算精致,但出自一个90多岁的老人家之手,就觉得不易。想到她白天黑夜的剪裁、一定是无数次的引针穿线,就特别的心疼。
我走近了问她拖鞋多少钱一双,她说“10元”。
先生给了她两百元,老人家估计不识字,拿着那钱问她们的村民给的够不够?村民们说“够了,够了,人家多给你好些呢。”她笑了,像个孩子有些腼腆。
那天,我装走了她6双拖鞋。必须装走,因为那是她的成就感和继续做下去的原动力啊。终其一生,我们不都是如此么?怀揣着希望,拼命的努力赚取那点微薄的成就感,支撑着继续往前行。
雷同的画面,今天换成了友L在做。L的先生曾经问过她,你与素白并无多少相同爱好,相识也晚,怎么就如此亲近了?
我想说其实是有的,我们心里都种有一颗叫善良的“种子”,它让我们彼此照见着。
你站在那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这几天,看了木心的诗《还值一个弥撒吗》,听了一个难过的故事。
Y与Z是发小,Z长的特别清灵家里穷,与同样贫穷的Y从小就订了娃娃亲。后来Y考上了大学有了一份好工作,Z在家务农照顾双方的老人,等待Y回来娶她。Y娶她了,中间的波折应该是同情大于爱情吧。Z为他生儿育女填补情感里的空虚。
结局是YZ离婚了,在人过半百的曰子里。是Y有了新欢,或许是爱情吧。只觉听的凄凉,不知道是该怀疑还是应该祝愿?三十多年的夫妻之情,抵挡不住一场晚来的所谓“爱情”。想起木心的一句诗:
“从前的人
多认真
认真勾引
认真失身
峰回路转地颓废……”
看着这样的话,想起现在人速食般的“爱情”,有种被讽刺的疼。
日子过的太波澜不惊了,就会麻木了心性。因为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失去,怎么会理解那锥心般的疼痛呢?
想起去年冬天大姑夫去世,姑姑伤心欲绝的哭诉,她说“我愿意没日没夜伺候他,给他擦身体,帮他翻身,哪怕是只听得见夜间他还在我身边呼吸,证明他还在我身边……”大姑父在世时,也没少让她流过泪,因为知道即将要失去吧,所以后来几年他们特别特别的珍惜。
其实世间有一种美好是:你我站在同一段光阴里,抬眼便能看见你,才最最珍贵。
揣着心思,走在人群里,听街上泛滥似的拉客与电子叫卖声:甩卖……处理……吃饭……那样的拼命,热闹中凄绝。
我站在人群中,像个流浪者那样,内心里爬满了伤感。追逐着人群又被淹没。
远远的,远远的一隅角落里,她站在那里,神态里都是淡然,双手击打着非洲鼓,无视人群来往,也不如别人那样喊客叫卖。美的如同一株新绿的植物,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默默的传达着静然,让相似的心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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