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有伤怎么还喝这么多?”蒋杰上前搀住,却被郑龙一把推开。
“我没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郑龙眼皮都没抬一下,故作冷淡地道。
“身上的伤没事,那心里的呢?”蒋杰苦笑道,笑容却立即僵住了——郑龙猛一抬头怒目而视,眼光里居然有了些许的杀气,吓得蒋杰不敢再妄言。蒋杰稍微定了定了神,去卫生间用湿毛巾简单擦了下汗水便早早躺下了。
郑龙回到自己床上,没点灯,静静点了颗烟,独自望着窗外不甚明亮的星星一待就是一夜,只是前半夜没少听到棉被里闷闷的咳嗽声,这要搁前几日估计他早就炸了。蒋杰一次忍不住了起来上了趟厕所,却看见郑龙独自望天,脑中忽然回想起一回小雅提到自己喜欢星夜之景,若有所思地便回到了被窝。
翌日,蒋杰不顾郑龙劝阻,带着满脸的淤青和脸上几个创可贴便上了班,却被告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好消息:瑞亚集团将在本市成立第七家分公司,并在明天关于蒋杰提出的项目合作方案进行进一步商讨,若顺利的话连合同都能签到手。公司因为自己的方案将获得一个优秀的合作对象和一笔不小的收益,这让他一整天都是喜上眉梢,连走道恐怕要颠上几步。旁边的佟化金心里恨得不得了,无奈父亲嘴上不住夸赞他和王岳,还嘱咐自己断不可再生是非;自己一时也不好发作,只得在一旁直咬着压根。
第二天晚上双方于市里最大的狄俄尼索斯大酒店二楼的包间见面,由于瑞亚方坚持要见见这个项目的第一作者,立宁公司便是佟董事长、王岳总经理以及头号功臣蒋杰;另一方面则是瑞亚的第二大股东兼职副总经理,华侨沈韩杨与同是华侨的助理萧佐鸣来洽谈商务。蒋杰注意到沈韩杨只是中年却已有此成就,不由得新生崇敬之情。这沈韩杨中等身材,脸颊上肌肤微丰、肤色红润,看着甚是和蔼可亲;那萧佐鸣却是身材魁梧,眼神冰冷,看起来却像是黑社会老大身旁的杀手一般让人不敢亲近。会议最终决定:瑞亚集团成立锐鑫公司,地址便建在港门城,并与立宁公司签订长期合作协议,双方将合力打入港门城的食品、药品以及电子产品市场。合同成功签订之后,双方在祝贺声中喝下了第一杯庆功酒。
沈董事居然主动挪到蒋杰身边坐下,关于公司和他职位的事情聊了几句,然后便扯到了蒋杰的个人方面。
“你大学学的是是对外经济与贸易是吗?”沈韩杨微笑着问道,言辞中倒充满了兴趣和关切。
蒋杰先是楞了一下,然后便赔着笑问道:“沈董事好厉害,居然知道我的专业。”
“听你的口音,你是北方人?”沈韩杨继续问道。
“是,我是H省双山县的。”蒋杰答道。
沈韩杨眼光一凛,握着酒杯的手突然一紧,导致手上玻璃杯内侧都出现了裂痕,只是别人都没有察觉而已眼神也马上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与和善。“双山县呐,好地方。我年轻时也去过,哈哈。你在家乡还有亲人吗?”
蒋杰目光中满是暖意:“还有我母亲,她不愿意跟我来港门城生活,我便每次放假都回去看她。”
“嗯——”沈韩杨陷入沉思,良久之后又与蒋杰碰了一杯。
刚从酒店门口出来时,萧佐鸣去停车场开车,立宁众人拥着沈韩杨有说有笑地走着,突然从暗处窜出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捂着沈韩杨的嘴将其掳到一辆黑色帕萨特上便往西边方向逃窜。佟董事长吓得不知所措,王岳看起来也是一阵心惊,唯独蒋杰一眼瞄到了车尾的牌号:()C79024。几秒钟之后萧佐鸣开车过来,蒋杰扒开车门厉声道:“西边方向()C79024,沈董事被人掳走了,快!”萧佐鸣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眼光一寒,油门一踩到底便追了上去。
然而奇怪的是,发现讲解所说的车之后,萧佐鸣倒也没有急赶着超车迫使对方停下来,而是一直在远处跟踪到城郊的一个空地上。
那两个戴面具的把双手被反铐的沈韩杨一把扔到地上,亮出刀子冷冷道:“今天你命丧于此,只怪头顶犯了太岁!”刀子泛着月亮冷冷的白光,照在沈韩杨脸上却没显现出一丝的恐惧,嘴角的微微上扬和眼中略微邪魅的光芒竟洋溢着几分挑衅。两人提起刀刚要刺向他,突然两只胳臂同时被一双粗壮有力的大手紧紧扼住。猛一回头,看见萧佐鸣用着阎罗一般审判的眼神瞪着他们,两手用力一握,只听到“喀啦”的声音从两只拿着刀的胳臂里传出来,紧接着就是两个面具人的惨叫声——手腕的骨节被捏碎了!
“我来报警!”蒋杰拿出手机大声道,语气中满是急切,而其中更多的是怕这两人在这丧命。
“还是做了干净!”萧佐鸣拿起刀子冷冷道。
“放了他们吧,”沈韩杨此时已经站起身来,双手竟然也自由地向后握着。谁给他松的绑……
“可是……”萧佐鸣心里明显不同意沈韩杨的提议。
“告诉他们,自认为有能力杀我沈韩杨便来杀,我随时恭候。”沈韩杨淡然道。
“滚!”萧佐鸣把刀扔到地上吼道,刀尖扎入地里一寸有余。两人见状只好挣扎着爬起来,发了疯一般往车上奔,一脚油门踩到底便溜掉了。
“为什么不问问主使是谁呢?”蒋杰疑惑道。
“无非是当地企业恨我抢占市场,派人来灭口了。”沈韩杨回答道,目光深处竟也流露出一丝凶狠,与刚才酒桌上面对自己时的慈和形象相去甚远,使得他一时之间竟不敢直视此时眼前之人。
萧佐鸣把蒋杰送回家之后,便载车带着沈韩杨回到自己暂居的宾馆了。蒋杰把今日所经历的统统告诉了郑龙,便说道要下楼跑步。
“大晚上的你还出去跑步?”
“从大学起就坚持着,每天五公里,快十年了。”蒋杰满脸骄傲地说道,好像五公里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郑龙只是冷冷一笑,服役时候每天负重十公里都不在话下,这小子实在太嫩。蒋杰看出他表情中的不屑,嘟囔一句“谁跟你这个军人比啊”就下楼了。
郑龙心里却一直盘桓着两个点:一是萧佐鸣光靠手掌发力就将人骨节捏碎,随随便便将刀刺入地下一寸,这实力恐怕连自己都不禁暗暗佩服,他便自然而然想到当初自己面对过的那个代号“佐贝克”的家伙。虽从没见过萧佐鸣的面,但他不由得在心里给这个名字画上了重点号。二是那个叫沈韩杨的老总,挺蒋杰描述起来不过就是在海外经营成功的华侨商人而已,居然就在没人帮忙的情况下解开了手上的绑缚,实在奇怪。既然他们已经是立宁公司的长期合作对象,以后免不了要打交道,没什么面具是他郑龙揭不下来的,这点自信都没有,他就不配为龙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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