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鹿鸣叹了口气挥挥手，对柴永昌说，“算了，也不怪他们，是我低估了这个女人。我同意她来你这里的时候，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女星，却不知道她是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杀手和间谍。你的手下，身手再强，也不过是普通人。无论心智和战力，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你们下去吧，都出去找，都带人，给各个堂口下指令，在海城给我挖地三尺把人找出来。”
柴永昌受了打击，有点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自己堂堂的九龙帮主，被一个女戏子玩弄于股掌之中，守在有点丢人。
鹿鸣却笑起来，“干嘛这么生气？我这个出名的神探骑士，不是也被她刷了一把？”
“接下来怎么办？”
“你不是遇见你做了？找人，大张旗鼓找人。我会通知警局配合。我们把藏匿起来的这只‘玉蝶’逼出来。”
“玉蝶是什么？”
“‘玉蝶’是这些杀手的代号，卢秀玉就是‘玉蝶’，岳梅花是‘梅蝶’，左明华是‘狐狸’，筱瑞虎是‘山猫’。他们同属一个杀手组织‘黑蝴蝶’。现在还有一个‘蓝蝶’，是他们的上线，不知道是谁？”
“这个明星被杀案的背后居然有如此深的内幕。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他们的真正目的是刺杀韩铭伟，这次不过是突发因素导致的内讧。”
“我怎么帮你？”
“两件事拜托你，一件就是你刚才已经在做，尽可能制造出声势，追捕‘玉蝶’卢秀玉。另外一件，暗中保护韩铭伟。破案的事儿，我来做。”
鹿鸣离开九龙帮海城分舵，他在担心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卢秀玉突然主动离开九龙帮的目的，究竟是为什么？她又为什么会主动进入九龙帮寻求保护？鹿鸣分析，卢秀玉一开始主动要求保护，很可能是用示弱的方式，避开警察和他们对她的深入调查。现在忽然又主动离去，应该是得到了什么指令。那么谁的指令？她在九龙帮分舵，又是怎么得到的指令？难道九龙帮内部出了问题？有内鬼？还是她用特殊手段获得了指令？
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她收到了新指令，所以才会强行离开九龙帮，她需要去执行这个新指令。这究竟是个怎样的指令？让卢秀玉不惜暴露，也要从九龙帮脱身。鹿鸣想到两个人，一个是从来没有露面的“蓝蝶”，另一个是瘦高个。给卢秀玉下指令的，应该就是这两个人。
鹿鸣想想不放心，找了一个电话，打给柴永昌。
“永昌。”
“二哥。”
“两件事，第一你注意一下自己的手下，尤其是负责监视保护卢秀玉的人。我怀疑卢秀玉是接到指令了，这个指令一定很紧急，也就是今天，最多包括昨天，那批监视和保护卢秀玉的人，有没有异常，有没有不合理的与卢秀玉接触。第二件，查一下最近两天之内，卢秀玉有没有反常表现？尤其是每天外出的时段。我怀疑，如果不是有人在九龙帮分舵给她送信，就是她外出的时候，拿到了指令。内鬼的时，慢慢查，先查第二件。”
“好，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鹿鸣走在街上，发现了大批九龙帮的人，他们散布在海城的大街小巷，手里拿着卢秀玉的画像在找人。柴永昌的行动力很强。这张画像是鹿鸣的未雨绸缪，她提前让刘三喜画了几个人的画像，不仅有活着的卢秀玉、谢春霞、宿靳东和欧阳麒麟、筱瑞虎，还有已经死了的岳梅花、左明华，以及瘦高个。唯一没有“蓝蝶”，因为不知道是谁。筱瑞虎并没有见过这个人，或者是见过，却不知。
今天夜里，是第一次利用筱瑞虎做诱饵，鹿鸣不放心，亲自赶过去。
今天执行这个任务的是祁苏虹、程勇。他们负责把筱瑞虎送过去，然后埋伏在他亲戚家里，刘青带着大队人马埋伏在外面。
城关村是紧靠海城西关的一个小村庄，筱瑞虎亲戚住在村东头，一个独院里。鹿鸣过去的时候，刘青的人已经布置好了。
一个守在外围的警察，把鹿鸣带过去，看见刘青带着一队警察蹲在墙角。
“你来了。”
“情况怎么样？”
“我们提前过来，检查了附件情况，然后让祁苏红和程勇把人带进去了。他们两个在里面埋伏，人进去差不多30分钟了。”
“小心点。”
鹿鸣说着找了一棵大树，藏在树后，尽可能贴在树干上。天已经黑透了，如果不走到跟前，根本看不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在过去，坐在屋子里的筱瑞虎，有点不难烦，忍不住站起身走动。
藏在衣柜里的祁苏红，忍不住呵斥他，“你干什么呢？坐下别乱动。”
筱瑞虎老老实实地坐回去。
“自然点，你想活命，最好老实点，别出幺蛾子。”
眼看到了子时，刘青有点着急了，身子矮着，快速移到鹿鸣身边。
“会不会不来了？”
“约定时间是0点15分，现在是12点50分，再等等。”
等待最为磨人，那些警察有些骚动，刘青一挥手，低声呵斥，“注意隐蔽。”
忽然从村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鹿鸣身子一矮，做了个手势。一条黑影快速到了小院外面，只见一晃，已经跳进去。
鹿鸣朝刘青一摆手，刘青低声命令，“行动。”
一队警察悄无声息，在外面包围了这个院子。
跳进院子的黑影显然是个瘦高个，他来到门口，听了听里面，然后轻轻敲了几下门。
祁苏红拉开衣柜门，示意筱瑞虎过去开门，自己已经打开了枪栓，又重新掩好门。筱瑞虎站起身，走过去，拉开门栓。
“你来啦。”
瘦高个上前一步，一只手捂住筱瑞虎的嘴，另一只手，一刀捅进了他的肚子，又用力一搅，然后放开手，自己转身跳出院墙。
“不好。”
刘青正打算带人冲进去，一个黑影已经越过头顶。鹿鸣噌地从树影里窜出来，拦在了瘦高个前面。那个瘦高个朝着鹿鸣一掌劈下来，鹿鸣双手一架，一个鞭腿直击瘦高个的下盘。瘦高个闪身躲过，换了方向朝村外奔去。鹿鸣正要追上去，瘦高个抬手就是一枪，“砰”。瘦高个出枪的动作，让鹿鸣原来防备，身子一闪，也掏出手枪。外围的警察冲上来，一时间枪声大作。瘦高个却在警察的围追堵截中，消失在村外的黑夜里。
筱瑞虎倒下的第一时间，埋伏在衣柜里的祁苏红，已经扑出来，不过也只是看到浑身是血的半个死人。同时程勇也冲出来，祁苏红刚刚来得及到院门口，刘青已经踹开了远门。
“筱瑞虎挨了一刀，生命危险。”祁苏红简单汇报。
“快把车开过来，送他去医院。”
几个警察七手八脚去抬筱瑞虎，程勇摁着他的肚子，上面插着一把刀。
车来了，刘青挥手说了一句，“祁苏红你和程勇一起去。”
刘青转身，撞上一脸阴云的鹿鸣。
“对不起，鹿骑士，搞砸了。”
“不怪你，是我对这个瘦高个估计不足，没有想到他的目的就是杀人灭口。”
鹿鸣有些丧气，这个意外给他重重一击，让他产生了强烈的挫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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