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沅,字圆圆。初为女优,名擅吴中,与某公子(冒辟疆)有生死盟。田皇亲购得之,无宠,杂配梨园中。三桂以父荫入觐,皇亲出家伎侑觞,一见陈沅,自笑愁多欢少,痴了。”
陈圆圆,放在现在绝对是超级“网红”。在明末清初,她已是冠绝天下的名伶艳妓,多少英雄为之安眉折腰。
陈圆圆在金庸武侠小说里出场过两次。在《碧血剑》中她被闯王的大将刘宗敏掳获,一出场就引得这些草莽英雄如痴如迷,甚至丑态百出,就连袁承志看了也是身如火烧般。
在《鹿鼎记》里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便是韦小宝见到陈圆圆也是赞不绝口:“你这样的美貌,吴三桂为你投降大清,倒也怪不得他,倘若是我韦小宝,那也要投降的。”
彼时陈圆圆已年届不惑,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她一登场,满室尽是娇媚,只是嫣然一笑就百媚横生。
陈圆圆被写入文学作品里,最著名的当推清初诗人吴梅村作的《圆圆曲》,还有王思训写的《圆圆歌》。较之我来说更偏爱后者,“风高南渡雁无声,望断香魂悲小玉”更加凄切得多。
而她成为那个时代的“网红”道路也是曲折的,陈圆圆本是明末姑苏名妓。原姓邢,幼年从养于陈家,改姓陈,名沅,字婉芬。圆圆不过是她后来的妓名。
她本来是良家女子,妙龄流落教坊,色艺擅一时。这才使她的人生就此回光返照,她不会知道很多年后有一个人为了他打开了城门亡了明朝国祚。
很多时候,一个女人都不知道何时会被登上历史舞台,在封建时代的男权社会里,女人是绝不会有亡国的功劳。但我们也看到了殷商时的妲己惑人尤物亡了纣王,西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春秋里息夫人的一转低眸顷刻悼了三个国家。好似乎这些女人都有着魔力叫男人臣服而颠倒。
陈圆圆最初不过是烟花柳巷的艺伎,她的艳名也只流传在吴中一代,离红遍全国还差了好几百万平方公里的神州大地。只是那年周奎与田国舅遍访江南美女,遇到了她的倾城之色,便想将她作为礼品送给明思宗,但朝廷不纳(毕竟快亡了)。
她注定做不了待月西厢的待嫁人,而要做英雄宴上的舞娇娘。一曲霓裳醉倒多少男人,吴三桂一眼就看到了她,她那声甲天下之声,色甲天下之色是多么不容被忽视。
这么一看罢,吴三桂就好像命里要成为她的经纪人,她从一个男人到另一个男人身边不过是几个颦蹙的事情。但历史总是那么局促,她的风姿绰约只能成为战争的调色板。
不久,京城被李自成攻占,陈圆圆落入刘宗敏之手,吴三桂降清功成,夺得陈圆圆。史书里这样记载:“既而流贼陷京师,陈沅已为贼部权将军某所得。三桂入关,首遣亲骑四出,悬重赏而归,宠之并嫡,宫中呼陈娘娘。”这时,她网红的价值才得益于体现出来。
吴三桂成了清王朝大官,册封为平西王。但对于陈圆圆来说却是不屑。她曾劝吴三桂联合李自成部队抗清,吴三桂不听,反而以当平西王为荣。
男人的本性在功利权色面前展露无遗,吴三桂并无经天纬地之志,而陈圆圆虽为一介女流,见识与眼光却高于须眉。陈圆圆还是拒绝了平西王妃的册封,乞为女道士。她离开了政治舞台,这是属于她的善终。
民间还流传着她和吴三桂的风流艳事。亦不过旧巢共是衔泥燕,飞上枝头变凤凰。长向尊前悲老大,有人夫婿擅侯王。她的声名,在山海关开的那刻,就随着烽火狼烟飘散至全国,亦是她由盛而衰的开始。
陈圆圆的这一生应当是不由自主的。我想如果没有吴三桂,陈圆圆还是那个陈圆圆吧。这是大抵就是她的运气吧,也是她的不幸。
都不过是一日之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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