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娃小脑瓜子藏着很多问题,六岁的他已经有了寻找答案的兴趣。他会在跟着爷爷下地的时候,扛一把与身体极不相称的锄头,一路小跑追着问:“三爷,为什么别人说我是火星来的。”也会在用小手为爷爷锤背的时候,一边吸吮着爷爷嘴角冒出的老旱烟味,一边无比天真的问:“三爷,你说我的爸妈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是不是远在天边啊?”……
火娃的问题越来越多,这让牛老三犯了难。他对于火娃的身世知之不详,也就经常语焉不详。
牛老三是一个老光棍,火娃是他捡来的孩子,严格地说,是他牛老三火中取栗、冒着生命危险救出来的孩子。事情得从六年前说起,那是一次秋高气爽、草木枯黄的日子,牛老三嘴馋,又想搞点野味下酒。于是在喝了几两猫尿后,他便带了七八个兔夹子去往村后面的山上。夹野兽动物——大到野猪、几拐子、小到野兔子、野鸡——那是牛老三的强项,作为村里人公认的老猎人,牛老三每次总不会空手而回。
他在丈把高的枯茅草里行走,逆着风半眯着眼,嗅着兔子的味道在它们的必经之路开始放兔夹。在放完最后一个兔夹的时候,它鼻子里突然充斥了焦糊的味道,耳朵里也听到似婴儿的啼哭声。他循着声音望去,终于看到了前方几十米处有一个碎花布包裹的黑糊糊的东西,哭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不容思考半分,焦糊的味道随着滚滚的黑色的浓烟,浓烟里窜出火苗,火苗里夹杂着噼哩啪啦声,一路压了过来。
凭着多年的经验,牛老三知道自己是能跑过野火的,只要在合适的时候逆风跑到野火已烧过的地方他就安全了。但婴儿的啼哭却让他犯了难,迎着火势去救那该死的小东西,说不定就得搭上自己。但不去救,这哭声估计就得困扰牛老三一辈子了。容不得多想,他像一头困兽,迎着火光迅速跑了出去,灼热的温度、呛人的浓烟,眉毛似乎没了,鼻子也要窒息。
牛老三抢到孩子的时候,山火已快要把他围了起来。如果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雨,牛老三跟这神秘出现的婴儿,就只能葬身火海了。牛老三抱着小婴儿,不由得感叹,真是一个可爱的小精灵。他青紫的脸胀得通红,但在牛老三的怀里却很安静,微闭着眼熟睡起来。
这个被遗弃的小生命,这个被拯救的小生命,这是老天赐给牛老三的礼物。牛老三摸了摸婴孩肥嘟嘟的小脸蛋,喃喃细语道:“小家伙,以后我们就搭伴过日子了,你就叫火娃,你叫我三爷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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