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

“育师让我来看看你，她说你状态不太好。”b27仍温柔地注视着他，一边把手轻轻放在他的头上，像抚摸一朵花一样安慰着他。

a30激荡的心被抚平了，他感到这几天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一瞬间消失了，此刻他真想投入b27的怀抱，像小时候他们互相拥抱那样。但他只是微笑着用自己的一只手握住了b27的手，克制地用了一点力，用无声的方式去诉说着他对她的感激和珍惜。

他本以为b27会很快挣脱，因为最近一些时候她都在刻意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对他表示亲近的举动非常敏感。当然也许这并不是完全出自她的本意，从她此刻的眼神中a30能读出和从前不变的真情。

“你不怕被育师谈话吗？”他捏了捏b27的手有点顽皮地笑着问。

“育师开会去了，这会儿忙着呢。”b27终于又回到了以前的模样，在他面前卸下了防备露出最放松的姿态。

“对了，你为什么过来看我？”a30虽然心里期望她会说些什么「因为担心你」「几天都没看见想见了」之类的话，但心里也知道这绝对违反了她的作风，来这里的原因无非是育师授意，没有育师的许可他们无法随意出入反省屋。

“她说你恐怕出了点问题，要将你送到李医生那儿调整一下。”b27说话的声音低低的，没有看a30的眼睛。

还没等a30接话她又马上补充了，“如果你表现好是可以不被送到医生那儿的！”她用坚定明亮又饱含希望的眼看着他，眼珠一动不动地等着他的回答。

a30也料到多半是b27又给自己做担保了，为了让他少吃点苦头。从小b27就比他更懂事些，不仅是他的朋友，偶尔也充当了教导者和保护者的角色。现在他们都长大了，他的个子已经超出她大半个头了，在他以为自己开始有力量有能力守护她的时候却仍被她守护着。他有点受伤，一下子觉得浑身都失去力气了，之前那些抗争也显得很苍白无力。

他躲避了b27明亮的眼睛，那双眼睛是如此关爱热切地等着他应答，而他无法回答。她越是温柔越是想要去给予去保护，他越是感到无力越是想逃离。他感到心里一团乱，之前混乱的思想连同柔软的情感好像一团被裹的乱七八糟的线球，还在更乱还在膨胀着。

“我可能确实不太好，是该去医生那儿看看”他放开了b27的手，把头往枕头里埋着，他想把被子盖上然后闭上眼睛，那会让他觉得舒服点。

“为什么？”b27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声音一下子变紧了，“你到医生那儿很可能更不好受，你忘了？之前a18在那儿被使用了电击疗法，还有b21，她吃了药之后人就有点傻了，成天犯困。”她忘了门没关，一口气说完后紧张地看向门的方向，又自责地抿了抿嘴，有点责怪又担忧地看着a30。

他紧紧地把眼睛闭着，好像不睁开眼睛就能不去面对世界，但b27不会让他如愿，现实也不会，育师他们也不会，他们都等待着他的回应，或者说期待着他的顺从，因为那是“正确的”。

迟迟没有等到a30松口，她直接地说道，“我会跟育师说你没有问题，明天早上你就可以从反省屋出来了，白天会有人来参观这里，你要像没事一样应对所有情况。”

“参观？”还没等他弄清楚情况b27就转身出去了，显然是对他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