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元旦那天,太阳好得让人就想晒晒,七星岩里,游客如同风吹过星湖的水面,一波未平又起一波,波光粼粼而起伏不绝。
我虽不喜胜景之地人潮涌动、喧嚣熙攘,却不想辜负良辰美景、赏心悦目,便如一尾逆潮停留的鱼,在游客较少的角落岸边小憩。
水月庵前的古树静默不语,只是满树和风唱响的叶子泄漏了心底的快乐,筛得一地树影斑驳。还有,就是那一树的长髯,随风飘逸,总让人想到世外隐居的高人,仙风道骨、清癯矫健的身影,一把美长髯,在风云变幻的山巅俯视着脚下的红尘男女来来又去去,老了容颜。
风吹得猛,恍惚有怒发冲冠之感。想起刘邦的《大风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是呵,风起云涌时,好男儿当为王!血脉中涌动的霸气,在今天,是威武之师、纪律部队,一脉相承。
而这大风,也应是朔风,在当年北方多少荒凉的战场上,同了黄沙枯草,卷了冰与雪,猛烈打磨一切,年复一年,无疲无倦。可就在这环成一湾的七星岩,朔风一路南下,也换了筋骨,怕吹乱了老树的美髯、吹破了湖水的嫩肤和一岸的绿草。如一位风风火火的莽汉乍见柔弱无力的娇娃,一下子手足无措了,生怕伤了可人儿。
其实,老树拂在风中的美髯,只不过是用来养生的须根。而现在的男人,也早已不需用一把美髯来凸显雄性风范和高风亮节,他们讲究的,是身体的味道、财富的味道以及其他可见的含蓄或张扬。
似乎少了一些什么,似乎又多了一些什么。不变的,是威武之师的传袭。
2008年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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