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路啊,只能一个人走
最近又重读了一遍龙应台的《目送》,在我看来,这本书适合忙碌了一天,终得空闲时,坐在床边静静的阅读;这本书适合周末的午后,手边一杯茶,伴着舒缓的音乐,慢慢的享受阅读;这本书适合长途旅行中,窗外是飞逝而过的风景,窗内是奔波却淡然的你在阅读。
这本书的封皮上有这样一段话:《目送》的七十三篇散文,写父亲的逝、母亲的老、儿子的离、朋友的牵挂、兄弟的携手共行,写失败和脆弱、失落和放手,写缠绵不舍和绝然的虚无。她写尽了幽微,如烛光冷照山壁。这是一本生死笔记,深邃,忧伤,美丽。
我觉得呢,书中的每一篇文章,都值得我们细细的阅读,认真的品味,这是一位女儿、一位母亲、一位姐妹、一位朋友用她过往的经历以及对生活的感悟,在告知我们这些尚未做母亲或是不会做女儿的人要如何的去面对自己应该面对或即将面对的生活。
今天我想摘录书中《同学会》的一段给大家朗读一下。
接到你电话说你已上路,他就摸着扶手颤颤巍巍下了楼来,站在饭店门口守候。远远看见你的座车,他就高举一只手臂,指挥司机的动线。下车时你告诉司机:“把公文带回府,两点准时来接我”话没说完,他已经牵着你的手,准备带你上楼。你曾经很婉转地对他说:“我四十岁了,你不必牵我的手过街。”他说“好”,到了过街,他的手又伸了过来。后来你又很严肃地告诉他:“我已经五十岁了,你真的不必牵我的手过街。”他说“好”,到了过街,手又伸了过来。他的手,肥肥短短厚厚的,很暖。
然后有一天,一个个儿很高、腿很长很瘦的年轻人,就在那光天化日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很认真地对你说,“我已经十八岁了,你真的应该克制一下要牵我的手过街的反射冲动。”
你当场愣在那里,然后眼泪巴巴留下,止不住地流。儿子顿时觉得丢脸极了,大步蹿过街到了对面,两手抄在裤袋里,盯自己的脚尖,一副和你毫不相干的样子。你被拥挤的车流堵在大街中线,隔着一重又一重的车顶远远看着对街儿子阳光下的头发,泛出一点光。你曾经怎样爱亲吻那小男孩的头发啊。他有那种圣诞卡片上常画的穿着睡衣跪着祈祷的小男孩的发型,天使般的脸颊,闻起来有肥皂清香的头发,贴着你的肩膀睡着时,你的手环着他圆滚滚的身体,觉得天地之大,幸福也不过就是怀抱里这小小的温柔。
就在那车水马龙一片滚动喧嚣中,你仿佛看见无边无际的空旷和荒凉,灰尘似的,自四面八方鬼魅般缓缓升起,渐渐聚拢。
司机把你在座车里批完的公文放进一个提袋,将车开走。你像绵阳一样让他牵着你的手,一步一步上楼去。
我想,作家之所以能够成为作家,是因为她能把很多发生在你我身边的看似普通的小事儿,描写的细致入微、令人动容吧。
就在看到这段文字时,我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小时候,总喜欢拉着爸爸的一只手打转,你的爸爸是那么的厉害,一直到你小学毕业,他用一只手就可以把你提起来。那时候,你喜欢一边蹦蹦跳跳一边牵着爸爸的手,你清晰的记得,每次你们父女两人牵手穿过家属院上楼时,楼下乘凉的邻居们就在后面说,看看人家那爷俩。直到你长高,越来越高,他用一只手再也提不动你了。
就在看到这段文字时,我仿佛看到了我和我的侄子小石头。每次带他出去玩,爸妈一再叮嘱,记得要一直牵着他的手,他总是乖乖让我牵着。他长大了,马上七岁了,不知从何时起,我发现他坐电梯时不再乖乖让我牵着;不知从何时起,我发现他跑得越来越快,一不留神就会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春节期间,我扭伤了脚,他主动跑过来扶我上楼,帮忙拿东西,也许他还没有能力支撑我,可是,他已学会了关心我,每次回家,他都会问一句:姑姑,你的脚好了吗?
我们在一天天长大,父母在一天天老去,而孩子们也在一天天长大,我们也终将一天天老去。
正如作者所说: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母子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有些事,只能一个人做。有些关,只能一个人过。有些路啊,只能一个人走。
愿有人陪伴的路,你可以走的温暖、幸福,愿一个人走的路,你依然走的温暖、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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