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清脆的“啪”一声,我左小臂瞬间折断,往上翘,形成一个直角。
一群同学找来自行车,簇拥着把我送到县医院。医院已经下班,值班护士跟我们说了骨科医生的地址,几个同学又过去把正在吃饭的医生给缠了过来。护士悄悄告诉我同学,要送医生两包555,于是又有同学去买了烟塞给医生。折腾了半天,总算把骨接好。
当晚,老渔翁让我住到他爸爸在学校的办公室里。
医生开有止痛药,告诉我痛了就吃。到半夜,真很痛,但我竟不吃止痛药,故意去体味那痛。
第二天,班主任试图打电话到我村里去找我家人,但村里的电话没有人接。于是,彭同学就骑车几十公里去我家告知我骨折的消息。那时正值农忙,我父亲放下农活,匆匆坐车到学校看我,送来了钱,又匆匆回去收割水稻。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享受着回学们全方位的呵护,每天都有同学帮我打饭、洗碗、打水、洗衣服……
每次上医院换药,都有几个同学陪我去,依然每次都给医生送两包555。
有一天上哲学课,老师提问点到我,我站起来时老师看到我左手骨折,就让我坐下不问我了——其实那问题我是不会的。
骨折期间收到一张匿名的慰问明信片,后经打听,是隔壁班的女同学,曾在学校的黑板报上和我有过“文字交往”的。
治疗结束后,老渔翁送了我一瓶药酒,说有助于恢复。
洪七公则总是在取笑我:“鸭仔一站起就说,坏了,没法写作业了!”幸亏折断的是左臂,还能写作业。
那年我读高二,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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