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然之间

作者: 自南向北 | 来源:发表于2022-04-21 21:15 被阅读0次

    鹅厂前些日子上架了一部纪录片《秃然发生》,一共8集,讲述了形形色色的男人们对“头顶大事”的焦虑。

    有人喝老鼠仔泡的酒、有人怪罪自己的父母、有人做了植发术后,质疑植发数目不对,逐一清点毛囊、有人戴上假发,又在直播时把这当成一个噱头,频繁摘下示众……种种行为,不一而足。

    不好评论他们的行事是对是错,毕竟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感同身受。关于“秃”这回事儿,我倒是经历过一次,未必“感同”,至少“身受”了。

    那是我二十刚出头,在一家酒店实习。住的是集体宿舍,同住有个人习惯晚睡,越是到深夜,越是闲情逸致满溢,听着收音机,在报纸上“鬼画符”(字丑得实在不能称之为书法),若是心情大好还会打拳、哼歌。

    文武并用不能解决此事,那段时间我睡眠不足,加之心情郁结,头上就开始秃了。起先是后脑勺一指节大小阵地像被“轰炸”似的,成了焦土,“寸草不生”。我没太在意,前后左右头发“支援”一下,尚能遮掩。

    接着又有一两处“阵地失守”,遮或者掩,横梳、斜掠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了。只能说那时我的心真大,还是没想着去医院看看,以为像脸上的疮,平时的感冒,都是小事,过几天就能自愈。

    又过了几天,形势不容乐观。身边“善意提醒”的人逐渐增多,提醒之后,脸上往往带着笑意。有人让我用生姜,有人让我用新鲜辣椒,还有人推荐了深山老林的神医。当面我都笑着排遣开了,背地却偷偷在用,自然是没有什么效果。

    已经知道了这叫“斑秃”,还有一个更吓人的民间版本“鬼剃头”,总之这是病,得治。报纸看到了有一家生发机构,离酒店不远。门口灯箱上,把“免费检测”四个字,扩到了最大。

    那就进去检测,心里还是有点犹豫的,没进门之前,事情仿佛还没定论,进门之后自己给自己就下了判决书。机构的前台亲切可人,温言细语,拿着一支记号笔大小,带着灯的检测仪,在我头上来回巡逻。

    想像一块煮过肥肉,表面上浸着许多油珠,还有三三两两油亮的毛发立在上面。这就是我看到检测仪视频的感受,自己在镜子照见时,没觉得多大,到这里一照,感觉再不治就岌岌可危。

    报价表放在面前,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时我的月工资刚上千,套餐却是五千起的,一个月算一个疗程,像我这种情况,顾问建议五个疗程起步。

    最后也顾不得顾问递过来鄙夷的眼神,我花了几百买了一个15天的试用装。有两种药,一种喷的,一种涂的,中间隔几个小时使用。

    别说真有效果,过了两三天,摸上去已经有稀疏的毛发长了出来,一直过了15天,渐渐有“收复失地”的感觉。没想到潜伏的“敌人”,还有不少,新的“城池”又被“攻占”了!

    有一两处长在前面,一照镜子就能看到,灭绝了我想姑息,视而不见的念头。去看吧,套餐真有点下不去手,不看吧,最近自己的回头率实在是高了点。

    它偏偏不是连在一起的,或者顺着一个方向渐进占领,好让我心里有所准备。东一块,西一块的长在头上,跟别人照面时,很难不让人注意到它。才聊了几句,对面的人已经瞄了好几眼了,我当然不好受,对面的人也感觉怪。

    还没有潇洒到无所谓的境界,只能在表面上做到。在理发的时候尤其明显,头发已经养得很长了,盖得厚厚地一层,要是没有太大的风,或者弯腰,别人是看不出来。

    但是也不能再长了,再长下去,就成了“陈浩南”。我坐在理发的椅子上,理发师拿着剪子,站在了我身后。在说了句剪短之后,努力用眼神传达出,帮忙“遮一遮”的想法。

    这需要很高的演技,梁朝伟秃的时候,估计能做到。我的演技还不够,不然那个黄毛也不会大声地跟我商量,后面那部分不能太短,不然就会露出来了。

    还有一个戴眼镜的板寸,自以为帮到了我,扫落理发罩衣上的碎发时,得意地跟我说,瞧瞧,前后都挡住了……

    真的很要命,还是得去看,这次去了正规的医院。收费倒是便宜很多,接连看了几次,也是有点效果,只是无法好彻底。

    接下的一段日子里,朋友聊无可聊时,我的头发可以贡献一个话题。母亲会帮我找些偏方,忧心着我日后的婚姻,是否会受此影响。

    我也日渐灰心,准备日后就以光头造型示人了,某一天它却突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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