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以为天兵只会天降,却不知他们还能钻地。你若不信,且随我来。
七十周年大庆,上海人民和全国人民一样,相当高兴。一高兴,就都出来浪了。幸亏这帮人出发得早,才避免了在高速公路上露营。下午两点抵达基地,山门看起来有点小原始,难道是要过原始部落生活吗?这个疑惑很快有了答案。因为装电梯太贵,需要从五十米高度差的悬崖峭壁上,抓着绳子降到崖底。当地人也这么干,因为没有其它选择。这帮人来到此地,居然没人显露出丝毫怯意,更别希望看到吓得腿软的。难道是因为这帮来自城市的猎人,平时在摩天大楼间穿行太多次,对高度差已无感?问他们,大部分人都说是第一次来参加速降。我的神呐,你们是天兵吗?反正我恐高!
据说恐高是人的天性,天兵也是人。从悬崖底朝上看,他们犹如被绳索拴在一起的蚂蚱,左右翻滚,上下蠕动,就是挣脱不了绳子的束缚。可不是,谁敢挣脱绳子?那可不得真的成了天兵?再看,又感觉像四串多彩烤肉,在大火岩炉上,被不停地翻着面,担心给烤煳了。我大概是饿晕了,竟然出现了这种幻觉。看看手表,已经六点了。 只有重新踩到坚实的地面,大家才想起来调整下发型,扶正下眼镜,矫正下笑姿,恢复当初的那份优雅。
这帮天兵,从天而降,来到烧烤区。觅食的本性立马暴露无遗,都吆喝了起来,迅速分成了几个小部落。貌似分工也很快有了,取料工、涂油工、炙烤工、鼓励师。在小部落间穿行交换信息的角色也出现了。。。 不知啥时候开始有了互相推让,“这根香肠,你吃了吧,烤得那么幸苦。” “你瞧这玉米多嫩,就像我一样。请你吃吧。” “我买了肥仔快乐水,给大家倒点”。。。活脱一部人类文明进化史的缩影。
燃篝火、围着篝火跳舞,最能激发出人的原始热情了。原始人大概只能围着篝火娱乐,不然猛兽就可能太近了,无心娱乐。原始人大概也只能跳舞吼叫,因为那时候没有卡拉ok。这帮来自城市的天兵,却早已经掌握了K歌的高级技巧。《成都》,《后来》让人无法分清原唱。他们祭出了丢手绢的高童真游戏,绕着五、六十人的大圈跑。提出这游戏的那位,大概忘了设置人数的上限,跑一圈就累趴了。他们还把原始舞蹈转成了兔子舞。都是手机和微信给闹的,跳舞都不如原始人那么专心了,一边跳舞,一边还想吃兔子。幸好,《我和我的祖国》,把我们的灵魂都抓回来了。再浪,再野,也不能忘了给祖国母亲送祝福。
野外的夜空,也是大家出来的动力之一。绝大多数人选择了露营。据说露营的平台过于拥挤,有几顶帐篷被挤了出来,流浪到了大草坪上。然后就只听到从那里飘出的嬉笑声,大概在玩“杀人”游戏。玩完“杀人”游戏,接着是畅谈人生,直到深夜一点。至此,一个轮回完成。。。
。。。也是下一个轮回的开始。帐篷在晨曦的照耀下,睡眼惺忪。万物已经复苏,新的一天开始了。光线那么强,不管昨晚多晚入睡,也无法继续睡懒觉了。山林间的早晨,太宝贵了。这负氧离子一颗在城市里,那得卖多少钱哪?先自己吸个饱,多吸多赚。再多吸点,看看回到上海,自己能不能释放出点负氧离子。踏着黄色土路,没了水泥或地砖的阻隔,感觉非常接地气。行走片刻,来到金牛洞。这是一旱洞。当中有个大镂空的朝天洞。我们出发得比较早,阳光还没有照射进来,那种佛光万丈的极乐画面,只能自行脑补。集体照看着不错。大家适时散落在洞的各个角落,高低不同,姿态各异,犹如进入了罗汉山。
“拥挤的午饭”吃完,已经是正午。换上解放鞋,向卧龙洞进发。在解放了70年的特殊日子,换上解放鞋,很有意境。走到洞口,两条绳索从洞口上方垂下来。这速降的画面,从昨天开始,我们已经太熟悉了。洞口下去的简易梯子,已经被堵住了。前面是一队亲子团。他们的领队在鼓励着一位四、五岁的小朋友下楼梯。小孩的腿伸直后,再够一点点,才勉强踩到下一级台阶。我们别无选择的看着这十分危险的场景。进入洞中,打开头灯,才能看清脚下的山石。空气越来越潮湿,越来越冷,有种打开冰箱门找冷饮的感觉。前面好几段木梯子,都不得不停下来,等着亲子团先下完。里面越来越窄,有的地方还得俯下身子,钻过去。有些地方,溪水也多起来,尚能挑着石头踩。如果没有这么多同行者,独自一人,料想顶多走五十米就会因为内心的恐惧而折返。突然亲子团高呼迷路了,要返回后撤。这么狭窄的地方,仅能容一人通过,折返太费劲了。堆栈的数据结构浮现在了脑海里,可是栈顶的人,并没办法迅速联系上。幸好有个分岔道,形成了个Y字行,提供了方便。等亲子团撤完,向导让大家继续往下。没有亲子团探路,走在前面,居然开始紧张了。“怎么越来越窄?” “啥时候能走到尽头?” “会不会有蛇?” “会塌方吗?” “我的头灯怎么突然自个灭了?啥情况?” 。。。 水也越来越深了,已经没有心情挑石头走了,直接淌水。走到了独木梯子,不允许再往前了,心总算稍微放松了下来。出洞和进洞,完全不一样。进洞,前面都是未知,恐惧,一个半小时。出洞,没有未知,轻松,半小时。单程或许有一公里。
最后一站是“豹子牙”。那是一段超过八十度的岩石斜坡。为啥叫“豹子牙”?大概是形容凶险吧。向导说,昨天就是在这,他的手机从口袋里滑出,滚了下去,屏幕摔坏了,白瞎了一天的幸苦忙碌。概念里,手机应该比人硬。人滚下去会咋样?不是每个人都害怕。看他们,有的一只手抓着绳索,走了下去。有的则用左右手交替,慢慢丈量绳索的长度,两手间距大概不会超过五厘米。最后大家都有惊无险地下到坡底。紧接着又是一段绳降破,却短了不少,相对“豹子牙”,已经是小巫见大巫了。之后就是沿着山路快速巡航时刻,和越野跑步下山似的。抵达回程大巴时,比原计划时间晚了三个小时。回到上海,已经十点多。又是一个典型的长假出游,繁忙的景点,拥堵的高速。却是一次天降地钻的不同寻常经历,燃烧着四十六颗抑制不住的心。邻座的已经在讨论,明天可以再报一个团,假期还有好几天呢,不然多浪费啊!
—我是有底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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