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蒋小哈
故事蓝本/大汉天子
写在前面/ 改编的小说内容和原电视剧大汉天子无关,包括里面出现的人物、地点和对话等。写此文的初衷是很多年前看大汉天子这部电视剧,对秋婵的结局耿耿于怀,一直到今天重新翻出来看了一遍心里的郁结之流更加汹涌,所以想自己YY一番。大汉天子可能很多人没看过,实在是年代久远,(呀,这不是暴露年龄了……)如出现常识性错误或让人不适请谅解。
沐溪慕寒(1-2)
第一章 梦魇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汉儿倒在血泊中,眼里噙着泪水,温柔地喊着“妈妈”。
秋婵原以为可以阻止这场灾难,而且她还为汉儿带来了好消息。然而当她赶到太子府的时候,却眼睁睁地看着利刃刺穿汉儿结实的胸膛,十几岁的少儿郎,那满腔的热血终于在顷刻间释放为最鲜艳动人的一抹红色,汩汩地往外喷涌。汉儿倒下的时候竟然笑了,那笑容依旧和以前一样,天真无邪。
“汉儿!”
秋婵已顾不得此刻周遭的混乱,飞奔到李汉身边,把他拥在怀里。
“妈妈。”
李汉已经奄奄一息,但意识还很清醒。他终于熬到了最后一刻,喊着那个最动人的称呼。作为兄弟,他和太子共进退,完成了“义”的使命,但作为家人,不管是儿子还是哥哥,始终还觉得有所亏欠。
“妈妈,没有庆父了,我把江充抓了,太子哥已经把他杀了。”李汉用尽生命中的最后一口气伸手去抚摸秋婵的脸颊,贪婪地看着妈妈。
“汉儿,你快醒醒,再听妈妈说一句话!”秋婵声嘶力竭地喊着,因为激动抱着汉儿的双臂也跟着颤抖起来。
“妈妈见到了东方慧,他说你亲爹亲妈没有死,他们很快就来看你了!你们就要团圆了!”秋婵已经泣不成声,虽然她无法和李勇共度一生,但李勇和胭脂的儿子李汉,从襁褓开始就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眼看着这一家人总算要团聚了,可是汉儿却……
李汉双颊猛烈地抽动着,嘴角却溢出无比灿烂的笑容,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但终于没能再开口,缓缓地似乎很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汉儿!汉儿!”秋婵的呼唤声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她的儿子,祁连的哥哥,就这样永远地睡着了。
那一天,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梦魇。
季安世的儿子季擒虎,万箭穿心而死,还是死在自己父亲的手上。
李勇和胭脂的儿子,秋婵的义子李汉,被利刃穿心而死,本来马上可以和自己的亲生父母团聚了。
太子刘据,手拿利剑,站在高楼上望着已经醒悟过来的父亲说,“父皇,我愿意用太子之位,哦不,我的生命去为你换取一颗仙丹。”
刘彻懊悔不已,痛苦地吼着:“不,你是朕的儿子,你是太子,还有千万的河山和亿兆的百姓等着你去管理。父皇知道错了,朕会写罪己书,父皇不能没有儿子,太孙也不能没有父亲!”
太子冷冷地大笑起来,眼里没有丝毫温度,“呵,父皇啊,我的兄弟们,他们已经死了!他们看不到也听不到了!”转而把目光投向祁连,“祁连,你是知道的,我和他们约定过要同生共死,要学着父皇他们当年的样子,我一直把父皇当做自己的榜样啊。”
祁连抱着儿子,声泪俱下,“太子,我知道,我都知道,但他们已经死了,你要为他们好好活着啊。你不能死,季擒虎和李汉也不会答应的。”
太子涣散的眼神投向远方,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李汉,“祁连,好好照顾妈妈,还有儿子。我不能背信弃义,不能一个人苟活在人世。你把儿子的眼睛闭上,不能让他看到。”
说着,太子又大笑了一声,最后深情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儿,利剑离开剑鞘,潇洒地射向空中。
“不!”霍祁连顾不得怀中的孩子,身体情不自已地向着太子的方向飞去,企图可以在空中扣留住那把利剑。
时间停滞了,两个相爱的人在最后的时刻久久对视,分明眼眶中涌出一汪清水,那是永别之殇。
来不及了,时空永远不会为某个人停留或者转移,“哐”一声巨响,利剑从后面穿透太子的身体,是直挺挺的一条垂线。
悲剧已然发生,结局就在眼前。而这个世界,却依旧生机勃勃地涌动着。
如今,那些朝气蓬蓬,本应大干一场的年轻人们一个个都不在了,剩下的只有孤儿寡母,还有一个孤家寡人。
这一天,秋婵到茂陵看望霍去病,倾吐如斯,不禁又想起20年前的往事来,心里越发悲恸。
“去病,你倒好,自己轻轻松松地走了,这里的灾祸你也感受不到,你的世界永远充满着阳光。”秋婵喃喃自语着,仿佛时间回到了霍去病临行前的那一晚。
那一晚他说,我这一去要很久,你要等着我回来。
秋婵却说,你当然要回来,还要记得把汉儿的亲爹亲妈带回来。
霍去病听到李勇的名字,心中虽然有点不快,但马上答应下来。因为他知道,在秋婵的心里,李勇永远是第一位的,而他,只是存在她心里的一个角落处,但他无怨无悔,只要这辈子能默默地陪着她就好。
临行前,秋婵给了去病一个锦囊,那是主父偃给的,秋婵让去病到了再打开。
可是他却没有机会打开,也许是因为在战场上,他的心里只有战争,再也容不下其他,哪怕是秋婵的叮嘱。
记忆又回到眼前,茂陵还是老样子,哦不,应该说是更加好看了,这些年一直有皇庭的人来打扫修整,霍去病如祁连山的墓也显得更加挺拔起来。这一刻,秋婵又觉得当年那个英俊开朗的傻小子回来了。
正沉思着,恍惚间,天色骤变,远处的祁连山渐渐模糊,秋婵的意识陷入混沌,好像时光交错,记忆层叠。没错,是记忆,记忆脱离了肉体,灵魂与身体分离,身体和时空交叠。秋婵在朦胧中觉得自己的记忆被狠狠地抽剥着,撕裂般的疼痛,似乎有一扇无形的大门狠狠地夹着自己的身体,可是身体却又情不自禁地往前挤着,仿佛看到了门的那一面,那里有光在闪耀着,身体应该是受到了那束光的召唤,不听使唤地想从仅存的狭窄的门缝里钻出去。
第二章 门的那一面
秋婵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边人潮涌动,熙熙攘攘的人群谈笑风生,俨然一太平盛世。
“我是谁?”
“你是秋婵啊。”一个声音说。
“不,你是苛岑溪,你忘了吗?”另一个声音微弱地对抗着。
“不,你是秋婵。”“你叫苛岑溪。”“你叫……”
两个不同的声音不停地环绕在耳畔,甚至压过了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吵闹声。
渐渐地,那个叫“秋婵”的声音越来越弱,似乎被另一个声音慢慢地覆盖吞没。秋婵,哦不,应该是苛岑溪,没错,她叫苛岑溪,是一个在这个太平盛世到处谋生的小人物。
“姑娘,帮我算一卦吧。”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苛岑溪猛地惊醒,原来刚刚做了一个梦,这个梦未免也太长太真。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苛岑溪反应过来,却来了个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老人家疑惑地望了望眼前这位眉清目秀的姑娘,回答道:“已是巳时。”
“不,我问的是,现在是什么年号?可是元狩?这里可是京城?”苛岑溪并不满意老人家的回答,又喃喃自语了一番,说了一些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年号?什么是年号?这里是汉朝啊,不是京城,是邺城。”老人家虽然觉得奇怪,但想相人毕竟不是平常人,有些反常的举止也并不足为怪。
汉朝?邺城?是梦里的那个汉朝吗?邺城又是什么地方?梦里不是长安城吗?
无数个疑问一闪而过,苛岑溪摇了摇头,不过是梦罢了,何必当真。
“这位老人家,你要算什么呢?”苛岑溪望了一眼树立在左侧的旗杆,上面赫然写着“神算子”三个大字,角落里还有一行小字:不准不收银两。
“我儿子,去京考科很多回了,不知这回是否能中?”老人家捋了捋白须,浑浊的眼神里透着几分阴郁。
苛岑溪自诩为“神算子”,其实只是为了谋生罢了,对于卦象实在没有什么研究,只是朦朦胧胧地觉得对算卦有点印象,勉强可以替别人算一算。虽然自己心里没底,但说来还巧了,基本上每次都还算灵验。
只是这次,苛岑溪开始犯难了,不知是不想糊弄眼前这位可怜的老人,还是因为刚做的梦太过真实,到现在还未缓过心神来。
“你儿子这次一定可以高中。”
突然一个声音闯了进来,苛岑溪抬眼,正好和站在老人家身后的那个“声音”对视。
原来也是个算命的。是个年约30岁的中年男子,目如擗杏,齿如编蠁,一袭白衣神清气爽,俨然仙风道骨的模样。
“呵,这位朋友,看来也是同道中人,怎能信口雌黄!可有什么依据?”
苛岑溪眼见有人明目张胆地过来抢生意,心中自然不快,怏怏地低沉道。
“老朽略知一二,信则灵。”自称老朽,竟然还口出狂言,不免让人更加生厌起来。
那位坐立不安的老人家一听这言之凿凿的结论,“嚯”地从板凳上起身,拉着“仙风道骨”的衣服,差点就要跪下来,“这位仙人,您说得可当真?啊呀,这回我儿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苛岑溪看着跟前的这一幕,怒火中烧,心想即使今天不能为老人家解惑,也不能让这道貌岸然之人抢了去。
“老人家,您可不能信了他,此人胡言乱语,丝毫没有一点根据,他……”
“这样,若不信,我们可以来算一卦,正好今天还剩两卦。”那位“仙风道骨”并不理睬苛岑溪怒瞪的双眸,竟席地而坐,顺便让老人家也坐下。
“老人家,您给个字吧。”
老人家沉思片刻,也没想到什么字,只好说,“我儿叫李當,就测个‘當’字吧。”
只见那人随意捡了一根枯枝,在地上划出一个“當”字,“當,上半部分是个赏,下半部分是福的右半边,‘赏’和‘福’都是吉兆啊。令郎这次赶考必定顺顺利利。”
老人家听得仔细,看着这位算命先生一板一眼地跟自己解释,心里更加笃定起来,一下子喜极而泣。“这位相人,诚如您吉言,他日高中必然感谢。”
苛岑溪在一旁瞅了一会,不知怎的,觉得那人的模样越发熟悉起来,连声音,以及测字的姿态也仿佛在哪见过。
老人家谢过,硬塞了几块碎银子给那人,然后匆匆忙忙地回家报喜去了。
“站住,你姓甚名谁,我们是否在哪见过?”那人刚收拾行当想要离开,苛岑溪一个跃步跑到跟前拦住了去路。
“鄙人叫东方慧。我们素未谋面。”东方慧缓缓地吐出这几个字,炯炯有神的双目此时正像明镜似地盯着苛岑溪,似乎苛岑溪此人的心思早被他了如指掌。
“不对,我一定在哪见过你。你……”苛岑溪还想说点什么,东方慧早已不见了踪影。
正值正午时刻,邺城的空气里透着一股闷热又潮湿的气息,原本热热闹闹的大街也开始安静下来,男女老少各自家去,也有的进入酒楼打算酒足饭饱后再出来活动。
苛岑溪也卸下“神算子”的摊位,收拾好吃饭的家伙,数了数手头的几个铜板,心想这么点钱能到哪去填个肚子呢。
边发愁边思量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包子铺,挂着的牌子上刻着“孙大娘包子”几个大字,铺子外头张罗了几把桌凳,三三两两地坐着几个人。
“老板,来两个包子。”苛岑溪把行囊放下,挑了个阴头多的位置坐下。
“不好意思啊姑娘,包子卖完了,要不您来碗面吧?”老板是位中年妇女,笑容可掬地弓着身子,和气地解释着。
一个,两个,三个……就8个铜子,一碗面……
苛岑溪狼狈地想,自己怎么混成了这般模样,真是有愧于地下的父母。
老板看着这姑娘捉襟见肘的样子,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笑,“没事,够了。我现在就给您去取。”
苛岑溪感激地望着老板转身的背影,这太平盛世就是好,连这样的小摊小贩也少有势利的。
“哎,听说了没,金屋过两天要出大事啦。”隔壁桌三个光膀子大汉边喝着酒,吃着面,边小声地嘀咕着。
苛岑溪本没有那么八卦,只是听到“金屋”两字,不自觉地竖起耳朵,侧耳旁听起来。
“什么大事?还不就是又来了几个了不得的贵族,或者来了几个漂亮的姑娘。”另一喝着酒的大汉不以为意。
“这你就不知道了,金屋要说漂亮的姑娘,除了阿娇姑娘,还能有谁?要说这贵族,当真是多的,谁不知道咱邺城最容易赚钱的地方就是金屋了。”起初抛起话题的那大汉又沉声说道。
“你说的大事不是阿娇姑娘要出嫁的事吧?”一直没能搭上话的又一大汉吃了一口面,口齿不清地插了一句嘴。
“对了,就是这事。你说怪不怪,这好好的怎么说嫁人就嫁人。之前可听说阿娇姑娘要终身不嫁的啊。”大汉满嘴巴子的油光,抹了一嘴又接着道。
“不得了!这果真是大事,看来得去凑凑热闹了。”本来不以为意的大汉见两兄弟说得真切,一个激动大声地吼了一句,左旁的大汉赶忙扯了扯他衣角,示意他坐下。
苛岑溪也听出了个大概,这城里有个很出名的地方,叫金屋,大概是像青楼这样的地方,不过也可能只是卖艺的,这楼里有个漂亮的姑娘过两天就要出嫁了。最关键的是,苛岑溪了解到,要想赚点快钱,不妨去金屋碰碰运气。
“老板,钱放这了!”草草地解决了一碗面条,苛岑溪“大度”地放了2个铜板,抹了把嘴,径直向传说中的金屋走去。
下一章:金屋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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