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的一个冬天，我在县城上班时，有一年单位的大门和传达室要翻修改建，由于单位是通信重地，在大门没有建好投入使用期间，为加强安全值班工作，单位每天晚上都得安排人员值班，配合传达室的门卫做好安全保卫工作。

那时单位在县城的员工虽然也有100多人，但大多是生产人员，他们一个萝卜一个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职工作，况且一部分岗位还是24小时轮班，根本抽不出多余的人员来值班。

单位领导便安排机关管理人员中的男性员工轮流值守，每天晚上从十点开始，值到次日的早上八点。本来最初的安排是两人一班，每班值守5个小时，后来大家觉得深更半夜交接班不方便，也不安全，而且两班人员都不能休息好，加之那时文化生活单调，值班室没有电视可看，担心值班人员坐着坐着就会睡觉，所以后来有人建议干脆四个人一起值班，可以在值班室轮换着休息，说是值班室，实质就是设在单位大门旁边的一个工棚里。

值班时，值班人员并没有轮流休息，而是四个人一起在值班室打扑克，每打几盘就到大门内外走一圈，看看有什么动静没有。

当时虽然社会治安秩序不是很好，但我们单位是通信重地，加之城关派出所就在我单位的隔壁，所以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在单位传达室和大门重建期间并未发生财产损失和不安全的因素。

但为了万无一失，值班人员的警惕性还是很高的，即使是打扑克，也十分注意室外的动静，只要外面有一点响动，每个人都会立即放下扑克，迅速到室外查看情况。

由于机关的男士并不多，每周我们都要值班两天，值班的次日或以休息一天。

那时我参与值班，虽然很年轻，才二十多岁，但我并不喜欢打扑克。一方面是因为打一个通宵的扑克觉得人会很辛苦影响身体，另一方面，那时我在单位办公室从事文秘工作，爱好新闻写作，总想趁晚上的时间写新闻报道。

但每次值班还得顾大局，四个人值班，总不能“三缺一”让大家扫兴，所以我每次都是主动参与，只是牌技不佳，手气更背。记得当时流行的是打“双升级”，打过五、十、K，输的一方两个人就得个钻桌子，每晚我都是钻桌子次数最多的一个，每每遇到瞌睡时，往桌子下面一钻，瞌睡就全没了。同事还取笑我：“年轻人就得多锻炼锻炼！”

不过，那时大家打扑克输了只钻桌子或贴白胡子（纸条），没有赌钱，虽然有时为了一张牌大家也会争得面红耳赤，但绝不会认真，更不会互相埋怨和计较，因为大家纯粹是为了娱乐和开心。

单位的传达室和大门重建前后花了二十余天的时间，我们每个人大约值班五六次，也就是通过那段时间的牌技训练，我的牌技得到了一定的提升。

那时我到机关工作时间不长，对单位特别是一些基层单位的情况不是很熟，在值班扑克时，通过与其他部门人员的沟通和交流，对基层和业务方面情况也增加了了解，促进了日后工作的更好开展。

很多年以后，之前一起值班的老同事碰在一起，常还会聊起当年值班打扑克时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