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海岛,厚厚的云笼罩住天空,把热气锁在整个岛内,炎夏在蝉叫中延续着。
我喜欢把自己关在衣柜中,让皮肤陷进柔软的纤维中,让氧气慢慢稀薄,让汗水在黑暗中滴落。第一次进入衣柜的时间已经记不清了,进过的次数也在频繁中失去记忆的必要,但衣柜里的一点点木香和一点点洗衣粉味是我只要,抬起头,鼻子用力,就能呼吸到的。
对,那是七月的炎夏,时间是国小放学后的下午五点。脱下薄到透肤的白色制服,拆下紧紧高绑的马尾,钻进衣柜中,我看到自己关上衣柜时从手上划过的橘黄色阳光,然后,就是黑暗了。一般我都是静静地被衣物们环绕,但那天我不想,我用手指一遍遍地摸索着柜壁,只用指腹,不用指甲,也不会用整个手掌,木头的纹路和我的手纹贴在一起,时而顺、时而卡。突然,我的心跳因为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加速了,最后脚步声停在了衣柜前,在我企图把自己盖在衣物时门便打开了,阳光热热的,我的脸也热热的。是她,那个每次来我家都缠着我的小女生。她什么也没说只用那双大眼睛看了我一眼,便把衣服褪下钻进衣柜里,和我面对面地坐着,短短的手臂用力伸长,小小的手掌勾抓住门,拉上,门关。衣柜里的味道变了,咸咸的,象是梅子糖刚入口时的淡盐味,让我的唾液分泌了不少。她把脚丫踩在我的脚上,冰冰的、湿湿的,嘻,女孩的笑声让我的脚趾颤了一下。“姐姐,你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吗?”接吻,两个人把嘴巴和嘴巴碰到一起,我在电视里看过。但感觉吗?我不知道,看到这些画面是我都是闭上眼睛的,偶尔睁开,再立马闭上。两个人在衣柜里,很挤,我把背靠在柜壁上,把脚缩贴在肚皮上,这时,我的嘴压上了一片软软的物体,她的脸离我很近,我可以看到她眼皮上的皱褶,弯弯的。十岁的我才刚开始发育,穿着妈妈买给我的背心,她的手在背心上滑动着,就像我平时在抚摸柜体一般。她重新坐回衣柜的另一侧,问我要不要也摸摸看她的胸,我这才看到她穿的背心和我不同,是白色的,有一条细细的绳绕在脖子上。我摇摇头,转看向门缝后的光亮,“嘶——嘶”,蝉在叫。渐渐地我在衣柜中睡着,睡梦中我我被绑在一个黑屋子里,叫不出声,背后的肌肉渐渐裂出两道口子,长出一对翅膀,我的手脚断裂在锁链中,翅膀扇动,我飞走了。
在那之后,我试图再进过衣柜,但都以头晕目眩打住,也许,是我长大了吧,小小的衣柜装不下疯长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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