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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把自己界定为 “锋利的人”。
直到五月初的团体课上,麦子老师说:“你就是个哑炮!”——我才头一次认真审视自己的情绪表达模式。
首先,我不会吵架。与人争论都少,更不要说那种口不择言、酣畅淋漓的高分贝吵嚷互骂了。
为什么呢?(在学心理学之前,这个问题不会被问出。)
我怕毁灭关系。
吵架真的会毁掉一段关系吗?(在学心理学之前,这个问题不会被问出。)
在团体课上,我亲眼目睹了吵架和吵架之后的加速亲密,感觉万分神奇。
原来,事情并非我一贯想像的那样,我不过是认领了某种恐惧,就不敢朝另一个方向涉足。
温尼科特说:“生命力和活着的感觉,都与攻击性相连。”
事实上,“不吵架”不意味着没有愤怒的情绪。如果真实的情绪得不到表达,攻击性无处安放,被过度压抑,就会形成隐形攻击。
从不与人争吵的我,是怎么对待关系的呢?
我转身离开。
永远都在控制着情绪,筛选着词句,力求“合理地表达”;不争论,不吵架,遇不合转身走,一去不返——
难道还有比这更具杀伤力的“毁掉关系”?
为什么我之前一直没有意识到:哑炮积蓄的能量,淤堵在心里,比吵架更容易毁掉关系?
在某种意义上,吵架看似是冲击,是推远,却可能代表着内心深处的邀请和拉近——
至少我肯跟你吵,至少我愿意对你表达真实的情绪,至少我肯为你动怒动情。
而看似温和有礼的我,同时也在表达着疏离、傲慢和不信任。
哑炮的攻击不只是对外的。
更多时候,它在我体内爆炸,于寂静无声中炸出满目疮痍。
当我心中有百分之百的怒火时,紧急操作进行自我管制,将其降至百分之八十;拼命遏制,再自留一部分,用百分之五十的火力喷射;看到别人的反应——无论是伤心、难过、惊讶、失望还是害怕——马上开始自责自悔自恨,将炮口转向朝着自己……
这就是我的愤怒流程。
这许多年,我忠实地执行这个流程,处理自己的愤怒。
所有那些被回收的东西,在我体内淤积。
我修炼(磨损)自己,去排解、去消化、去代谢,竭尽全力去理解别人的苦衷和美好的出发点,帮事情穷尽所有的合理性——
唯独不肯承认:我自己的愤怒情绪,也是合理的,它可以存在,也可以表达。
我自以为的锋利,原来刀刃向内。
在团体课上,在大家的帮助和允许之下,我笨拙地尝试表达。
结果却是,大家纷纷叫道:“你这就叫表达愤怒呀?这就是你所谓的‘攻击’呀!”
于是我知道了,自己的谨小慎微同时也是种“自恋”——自以为火力强大,自以为对别人重要,自以为一出口便能伤人……
我凭什么把别人想像得那么脆弱呢?
哑炮从此有了新视角,不一定再玩闷声大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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